屋所在的街道走去。
混合著玫瑰花味的夏風緩緩徐來,溫柔地撫摸著在玫瑰園海邊嘻戲玩鬧的人們。
碧波盪漾的海面上,浪花肆意地翻滾著,皎潔的月光灑在對岸的那座孤島上,悽神寒骨油然而生。
被海浪無情打溼的海沙沾滿了女孩那雙月牙色的短靴,她坐在用樹藤編織而成的長椅上,瑟瑟發抖著趴在自己的雙膝上。
我把從出租屋裡帶來的藏青色外套輕輕地蓋在她顫抖的背上。
“晚上會冷的。”終究還是來了。
我輕嘆了一聲,坐在她的身旁。
簡宸艿吃驚地抬起頭,眼淚溢滿了她無神的紫瞳。
她愣了好久好久,才坐了起來。
我把掉落的外套拿起重新蓋上它窄窄的雙肩。
“蓋好。”
此時的她就像一個乖巧的小女孩,聽話地抓緊了外套。
這樣的她哪裡還像第一次見面時飛揚跋扈的簡宸艿。
“你怎麼來了?”她用她那眼淚婆娑的雙眼驚訝地看著我,白皙的臉頰滿是未乾的淚痕。
對啊……我怎麼來了。
心軟終是治不好的病。
“不是你叫我來的嗎?”我望向遠處那群無憂無慮的孩子。
時光啊,你為什麼不可以倒流呢?
“謝謝你。”簡宸艿隨著我的視線側過頭,“沒想到在我最脆弱的時候陪在我身邊的居然是認識了只有一段時間的你。”
她的話語裡滿是自嘲。
越來越像當初的我了。
“只是來了而已,還沒到陪的程度。”
簡宸艿苦笑了一下,“我好害怕,好害怕變成第二個你。”
我又何曾不害怕呢?
我收回視線,“看來你是早就知道我跟典沐雅的事了,那你為什麼還願意呆在她身邊呢?”
我突然好好奇。
剛停住了的眼淚又從鮮紅的眼眶湧出,簡宸艿哽咽著“我以為她只是不小心才把我推下水的……我以為當初是因為你做錯了什麼她才會害你的……可是為什麼……我到底做錯了什麼……我到底做錯了什麼她才會這樣對我呢……”
世界哪有那麼多你以為。
當初的我哪有做錯了什麼……我也不知道我做錯了什麼啊……
“你不是很願意相信她嗎?為什麼不繼續相信呢?”
明明知道是她,卻還一副不知情的樣子,連項澤零也瞞住了,自欺欺人還不是落到如此的下場。
簡宸艿無力地趴在還留有淚痕的雙膝,唔咽地說道:“因為她已經親口告訴我是她推我下水的,告訴我若我忍受不了她可以離開她……”
我輕笑,諷刺地對她說道:“那你現在是想怎樣呢?還捨不得離開她嗎?還願意原諒她嗎?還想自欺欺人下去嗎?!你們的友情就那麼深嗎?!”對於同樣經歷的她,對於被與我同一個人加害的她,我變得更氣憤不已。
簡宸艿泣不成聲。
“她知道了我所有的秘密,我怎麼敢離開。”
怪不得。我冷笑了一下,她們的友情也不過如此。
我拿出那天從楓葉林撿到的那條藍色手鍊,戴在她冰涼的手腕上。
簡宸艿不敢置信地看著我“這不是沐雅的手鍊嗎?!”
“你若連秘密給你帶來的傷害都承受不了,那你的人生就只能永遠被她肆意玩弄。”我起身,雙腳陷入海沙。
“我們可以做朋友嗎?”離開的身子被迫停了下來。
我好笑地看著她“你還不懂我的意思嗎?不要太過相信任何人,包括我。”我頓了頓,“還有我不需要朋友。”
夏風帶著玫瑰濃烈的芳香滲入所有人的呼吸,無法承受夏風的溫柔,血色的花瓣把它捲入波光粼粼的大海,隨風逐流。
46:噩夢,我,他,他,他。
枯黃的落葉落滿無人的大街大道,秋風夾雜著絲雨席捲女孩單薄的身子,她沒命地奔跑著,無數次跌倒,又無數次爬起,蒼白的臉上開始泛著鮮血,皮擦破了,眼睛摔傷了,就連下巴也被硬物磕穿,刺眼的鮮血似乎要把落葉都染紅才肯罷休。女孩開始變得一瘸一拐,膝蓋處斷裂的感覺讓她一下子墜地。
緊隨其後的男人冷笑一聲:“跑啊!繼續跑啊!你不是一直在找我嗎?!現在找到了卻害怕了嗎?!”男人摘下白色面具,女孩卻看不清他的臉,她恐懼地看著無臉的男人慢慢舉起手槍,黑漆漆的洞口對準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