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不能阻止他擔心。
陵越回來時,方蘭生大多正在沉睡,也有幾日坐在床上等人回來。
陵越一進屋,他便問屠蘇怎樣了。
陵越便安撫他幾句,老樣子,不要擔心之類。
方蘭生卻無睡意,勸陵越休息後,自己便也披著袍子去見屠蘇。
這一路走來,屠蘇從沒這般陷入魔怔中,他著實放心不下,這才前來觀望。
大哥沒回,他不便打擾。他既已回,他便去瞧瞧。眾人皆知,屠蘇是不敢閤眼的。
他平時喋喋不休,這時對著屠蘇卻不知從何說起,只攏緊了衣袍說襄鈴近日對他似是好了許多,晴雪做的飯已然能入口,不知屠蘇嚐了沒有,陵越大哥他很掛心屠蘇,屠蘇想等多久,大家都陪著。
他皺著眉頭神色嚴峻,屠蘇雙眼一轉,平靜道“蘭生,你話很多。”
方蘭生噗嗤笑了一聲,“木頭臉,你終於說話了。”
屠蘇眼睛通紅,卻對著他笑了下,“回去吧,我陪陪娘。”
“那你休息會,我哥可擔心了。”方蘭生打了個噴嚏,這才拽緊衣袍離開。
如此過了些時日,屠蘇身體已到了極限。這不一日夜間睡了過去,轉醒時韓休寧並不在屋內,屠蘇慌忙奔出去,遇上了找他有事的風晴雪。
他來不及聽她說話,只是不斷髮問,娘去了哪裡。風晴雪的話嚥了下去,一抬眼便看到了朝著陽光走去的韓休寧!想到少恭之言,兩人心下惶然,屠蘇更是如疾風般掠起,掀的下襬直揚,塵土亂飛。
娘!
休寧大人!
一切發生的太過突然,屠蘇剛想抱住她,那人卻在她懷中灰飛煙滅。
極痛襲來,已不是絕望,而是心如死灰。
一瞬間所有希望破滅,這些天不管不顧的任性堅持終是落了空。娘回不來了!
他跪在地上,血紅雙眼中滾燙淚珠滴落,這些天強裝的冷靜一昔被擊毀。
風晴雪前幾日與幽都婆婆聯絡,向她詢問了漱溟丹一事,今天婆婆傳來訊息,她正欲將此事告知屠蘇,韓休寧卻就此消散。
屠蘇悲痛難當,晴雪卻不得不將此事告知。
婆婆查不到漱溟丹的作用,但是在幽都的古書上,記載了一種蠱蟲,這種蟲子和漱溟丹的作用極其相似叫做焦冥,這種焦冥一旦進入人的身體就會開始蠶食人的身體,最後把身體變成一具嚮往陽關的屍偶,但是那具屍偶一旦進入陽關之下就會土崩瓦解。古時有人為了欺騙帝王說可以讓人長生不老,就是用焦冥,說可以逆天道,活死人。
且不說世間是否存在焦冥,少恭這藥確實有問題。服用焦冥之人,已無生命之跡,全然是傀儡,奇特之處在於焦冥晚間可重聚人身。眼下想要知道休寧大人服下的是不是焦冥,只待暮色來臨時,她能否再次完好出現。
此番言論一出,便是徹底絕了屠蘇的希望!
他神志不清,眉間一點硃砂痕倏然而出,陵越與晴雪兩人俱是一驚。只見他紅色凶煞之氣不止,渾身好似浴血般散出冷冷殺意,那雙眼睛已被悲痛不甘侵蝕,屠蘇他……心魔糾纏,煞氣大發,開始失控。
兩人知曉韓休寧在他面前消失對屠蘇的打擊極大,他心緒抖變極有可能再次被煞氣控制,若因此吞噬心智造下殺業,他日醒來,屠蘇又當如何自處。
兩人頻頻嘶吼著勸他冷靜,正當情況萬分緊急之時,卻遇到了妖氣附體的陵端。
陵越已多時未見他,今日一見方覺得他神色有異,周圍竟隱約有一股妖氣瀰漫。可知天墉城弟子修習妖術乃是大忌,按照門規是要逐出天墉城。陵端雖平時愛針對屠蘇,卻無大的過錯,這次為何這般鋌而走險。
眼下他不僅修習妖術,更火燒紅葉湖牽連無辜生靈,挾持蘭生與襄鈴,不知意欲為何。
這廂屠蘇煞氣纏身,這邊陵端來著不善,陵越一顆心陡然提了起來。天墉城容不下逆徒,陵端若再行差踏錯必將萬劫不復。身為大師兄,陵越不由出聲斥責。
“陵端你在幹什麼?放了他們!”
陵端看他眼寒如刃,一副失望透頂的模樣,想到芙蕖心繫於他,他又一徑包庇殺害肇臨的屠蘇,不由怒從心頭起,咬牙道“大師兄到現在你還在幫著他,我已經給過你機會了,帶著這個妖怪躲躲藏藏,不肯回天墉城,那就怪不得我。”
平日裡,雖心有不滿,對著陵越,他亦帶著幾分敬畏,陵越的話大多不曾違逆過。今日他既已妖化,遂橫了心,對著陵越爭鋒相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