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
他只是望著陵越,千言萬語都在雙眸中。他這一生,雖命已天定,他卻絕不甘願認命。
八年他不敢妄下天墉城,如今他終得下山,萬事皆已變,他的命要握在自己手中。
陵越不顧腕間之痛,見他雖神色有異,神思卻是清明,輕拍他肩膀道,“沒事了。”
屠蘇顫抖著雙唇,只覺渾身發冷,陵越一探他脈象,紊亂異常,又察覺他手掌冰冷,瞬間便渡了內力給他。屠蘇只覺丹田處一股純陽內力不斷湧入,片刻後神色便緩了過來。
他一拱手道,“是屠蘇不好,又勞師兄擔心。”
陵越握著他手細細查探了會,這才放心道,“你無事便好。”
屠蘇緩過神來道,“師兄,蘭生所言你不必當真,當日他是有所誤會才以為我。。。。我。。。。。。。”
陵越看他面色尷尬,眼神左右躲閃,倒有幾分初入天墉城的天真可愛,不由一樂,笑道,“你。。。。你。。。。。你什麼?屠蘇這是對著大師兄,連話也不會說了麼?”
“不是,師兄我。。。。”他甚是為難。
陵越鬆開手,圍著人轉了圈,屠蘇疑惑萬分,不知他意。
陵越拎起他袖子看了會,倏然笑道,“我看著袖子好好的,怎蘭生說是斷了。看來,這蘭生的話也不大可信。師兄不信,你信麼?”
屠蘇搖頭,忽又道,“蘭生只是誤會了,他並沒有騙大師兄。”
陵越將人引導院內石桌前坐下道,“我知曉他誤會了,這下你可安心了?”
屠蘇點頭,陵越便給他沏了杯茶,“喝點水壓壓驚。”
屠蘇淺飲一口便放下,心中想的卻是如何詢問方蘭生之事。
擱下茶盞,屠蘇極快的看了眼陵越。陵越劍眉一挑,有些縱容的笑道,“怎麼了?是有事想和師兄說?”
屠蘇收回目光,垂首點了點頭。
“師兄,我知道你曾有個弟弟,後來失散了。”他說了一半便去看陵越的神色。
陵越一聽,心下了然,遂道,“這些年來,沒回下山,我都會打探他的訊息,可惜。。。。。”
他搖了搖頭,惋惜不已。
“師兄,我不是想挑起你的傷心事。只是,這段時間你對蘭生這般,倒是讓人起疑。我們相識八年,屠蘇尚未見你待別人如此耐心與溫柔。”
陵越不想瞞著屠蘇,卻不得不瞞著他。方如沁不想他人知曉,這人自然包括屠蘇,他便不可透露。
“蘭生雖平時任性了些,倒也可愛。有他在我身邊熱熱鬧鬧的也挺好,師兄挺喜歡他。若不是方家二小姐不許,我倒真是想帶他上天墉城。”想到蘭生這幾日纏著他叫大哥的樣子,陵越面露喜色,一臉的柔情。
屠蘇更加驚詫,大師兄這般與他平日大相徑庭,讓他不得不疑心。他微低著頭,忽仰首道“師兄是不是覺得我平日悶了些。”
陵越一擰眉,凝視他半晌,神色嚴峻道,“為什麼這麼說?師兄待你不好麼?”
屠蘇搖頭,有些委屈的道,“師兄對我一向很好。”
“那便是了,師兄怎會覺得你悶?你今天怎麼回事,是不是有心事?”陵越甚為擔憂,將他從頭到尾的打量一番猶不放心,又道,“有什麼事和師兄說,在天墉城的時候,你可是什麼都和師兄說的,下山了倒和師兄生疏了。若是如此,師兄可是有些心傷。”
他看出屠蘇心中有事,這才如此說,想逗他一樂。
他隱約猜到屠蘇怕是對蘭生身份有所懷疑,卻不得不瞞著他。想到此,他面色越發柔和,一味的對著他笑。
屠蘇見樂於見他歡喜,卻也知他這話是在轉移話題,既陵越不願多說,他也不再多問。只是,前幾日聽少恭說,陵越帶蘭生上天墉城他本不在意,因蘭生那心性實不適修仙,今日聽陵越提起,他心中倒生出了幾分異樣來。
大師兄對蘭生是特別的。
屠蘇不得不承認這一點。
他看著眼前笑的歡快的人,恍惚的想起兩人在天墉城的那些日子。陵越鮮少會笑,大多時候他都是靜靜站在一旁看他舞劍,極輕的扯動幾下嘴角,微揚著唇角淡淡笑道,“屠蘇。”
他竟未想到,原來陵越也可以笑的這樣肆意開懷。
而這是因為方蘭生,是以他才會問陵越是否覺得他悶。話一出口他便後悔,師兄為人如何他最清楚,這般問他,豈不是不信任。奈何方才一時衝動,那話便脫口而出。
果真,陵越雖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