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這支部隊跑到哪去了，但是他卻也聯絡不到常德城裡的虎賁。

“虎賁，虎賁，我是常山，我是常山，收到請回答！”常山是第十軍的代號，李嶽給這支部隊取代號為常山自是有他的想法，他把第十軍比作當年的常山趙子龍，認為第十軍在自己手下絕對會是一支常勝之師，第十軍也真給這位豪情萬丈的將軍爭氣，長沙一戰打的格外的出彩，博得了薛嶽不住口的讚賞。是以常山之名，在九戰區不輸於虎賁。

“虎賁，虎賁，我是常山，我是常山，收到請回答！”機要員累的滿頭大汗，常德城裡的五十七師卻一點反應也沒有。

“***，一群廢物！”王金煥的五十八師也要不通五十七師。

“繼續要！”王金煥粗著嗓子吼道。他的兵早被他罵的習慣了，給他罵幾句倒是也不在意。

“虎賁，虎賁，我是榆林（五十八師代號榆林）……”

王金煥見聯絡不到李川的五十七師，趕緊給李嶽打電話，問他怎麼辦。

李嶽連想也不想的說，咋辦？都他孃的來到常德了，還能回去是咋的？跟他孃的小鬼子幹一場再說，他們連續作戰十幾天，就是鐵打的這會也該化了。

天近中午，聶和升發現前方有一支部隊正朝常德方向疾奔，片刻已到近前，竟然是李嶽的第十軍和王金煥的五十八師。

李川見到二人，竟自說不出話來。李嶽也沒有和他寒暄，單刀直入的問道：“常德哪個方向日軍最薄弱？”

“西門！”李川只說了這兩個字，再也支援不住，連日來缺乏休息，再加上一夜的疾奔，疲勞過度的他竟自昏厥過去。

李嶽命令自己的警衛照顧好李川，自己帶著二胡等從常德突圍出來的五十七師士兵一道趕奔常德。

李嶽和王金煥趕到常德城外，已是夜半時分，李嶽也顧不得許多，直接命令部隊從西門徑直殺了過去。

西門的日軍最早向常德發起攻擊，此刻早已疲憊不堪，經第十軍和五十八師一個衝鋒，就抵擋不住，被兩支部隊徑直殺進了常德。

此刻，常德城裡的槍聲漸漸沉寂，傳入李嶽耳中的是一陣激昂澎湃的歌聲，是田漢專門為七十四軍寫的軍歌。

起來，弟兄們，是時候了。我們向日本強盜反攻。他，強佔我們國土，殘殺婦女兒童。我們保衛過京滬，大戰過開封，南潯線，顯精忠，張古山，血染紅。我們是人民的武力，抗日的先鋒。人民的武力，抗日的先鋒！我們在戰鬥中成長，我們在炮火裡相從。我們死守過羅店，保衛過首都，馳援過徐州，大戰過蘭封！南潯線，顯精忠，張古山，血染紅。我們是國家的武力，我們是民族的先鋒！起來！弟兄們，是時候了。踏著先烈的血跡，瞄準敵人的心胸，我們愈戰愈勇，愈殺愈勇。抗戰必定勝利！殺！建國必定成功！殺！

李嶽心中一凜，他知道，這是虎賁將士最後的輓歌。

果然，歌聲甫罷，一聲驚天動地的爆炸聲從常德城裡傳來。這聲音，猶如大地在咆哮，山河在震顫，和剛才氣吞山河的歌聲的餘音交會在一起，倒映著虎賁將士的血性和堅韌。

一聲巨大的爆炸過後，常德城裡的守軍無一生還，而和他們近身相搏的日軍也被炸的血肉橫飛，虎賁的將士，在生命的最後一刻，用鮮血浸染著那面依舊在常德上空飄揚的飛虎旗。

飛虎旗在空中飄揚著慘淡的悲慼。

李嶽緊趕慢趕，還是來晚了一步，儘管第十軍和五十八師殺進了常德，但是常德的幾百守軍已經點燃ZY，和敵人同歸於盡。

此刻的橫山勇，雖不願眼睜睜的看著對手的數萬生力軍殺進常德，但自己手下四個師團連續作戰，早就疲憊不堪。自己辛苦一番，終究落了個竹籃打水一場空，損兵折將不說，部隊計程車氣一時恐怕難以恢復了。

橫山勇心知此刻已經沒有染指常德的可能了，無可奈何之下，只得下令撤軍。他擔任第十一軍司令官的第一仗，就打了個虎頭蛇尾，不僅如此，第十一軍傷亡一萬五千多人，竟然拿不下一座小小的常德，原本信心滿滿的橫山勇也不得不重新審視他的對手。他發現，他的對手不僅僅是薛嶽，而是他面前的億萬中國人！

常德的硝煙在瀰漫了十六晝夜之後，終於漸漸散去，李川重新回到了常德城，他走的很小心，因為這城裡的每一寸土地，都染著虎賁將士的鮮血，都安息著他們的靈魂，他不忍驚動靈魂，他們在戰場上經歷了千辛萬苦，如今，也該順理成章的得到一份真正屬於他們的安寧。

正文　第六十九章　不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