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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7部分

備司最高的職位是南京守備。下面設有同守備、協同守備、指揮使、指揮同知、指揮僉事、千總、副千總(從五品)等。

張推官妻子的孃家大抵便是這個地位。

賈史王薛號稱金陵四大家族,雖然沒落了,但當賈府這座破舊的權力機器“咔咔”的運轉起來後,碾壓張推官這種地方小實力派並不是問題。更別說,賈家現在出了一位皇妃。親朋故舊都很樂意幫忙。

驚蟄過後,賈環就搞定張推官,幫龐澤下了二百兩銀子的聘禮,連婚書都拿到。只是婚姻大事,還得稟告父母。龐澤寫信託人帶回北直隸老家說明情況,意欲讓山長代為主持婚禮。隨後,龐澤會帶新婚妻子返鄉探親。

三月十四日下午,國子監中下學。賈環、龐澤、紀鳴、張承劍四人一起租了一首小船,在秦淮河上泛舟,春光融融之中,街道上可見踏春回城的車船。錯身而過的幾艘船頭,幾名小娘子花枝招展,鶯啼燕語,洋溢著青春的活力,美麗無端。

船家撐著船,船孃整治了幾尾魚湯,沽了黃酒。四人在船艙中邊吃邊聊。氣氛熱烈。

張承劍胖乎乎的,春天的衣袍都給撐起來,舉杯咂了一口酒,笑道:“士元這傢伙給美色迷昏了頭。轉來轉去,他還是得離開金陵一趟。明年的鄉試,我倒是替你擔憂。”

龐澤的鄉試要在北直隸考,這次新婚回鄉後恐怕不會再千里迢迢的南下到金陵。應該是在聞道書院讀書,然後明年八月應試。然而,書院現在教出來的弟子考生員機率很大。但是要說中舉,還是有一定難度的。這是師資力量所決定的。

龐澤哈哈大笑,在燈光中更顯得喜氣洋洋,“伯苗兄,話不是這麼說的啊。小心我在書院的林先生面前告你一狀。”

“太得意了!”二月底從揚州回來的紀鳴笑著搖頭。二十六歲的年紀,容貌普通,穿著玉色計程車子衫。

賈環就笑,“人生四大喜嘛!我們要理解。”

龐澤給賈環敬了一杯酒,“子玉,大恩不言謝。我幹了,你隨意。”這件事確實要謝子玉。但自雍治九年救災起,他心裡就有數,子玉有命,他肯定會遵從的。這是一種信任。而現在這種信任中增添了恩情的因素。

賈環笑道:“別。你只記得請我吃酒就行。”

眾人大笑。

船在河中慢慢的流淌。星空如洗,仲春的氣息瀰漫在夜裡。

深夜裡,賈環在微醺的春風之中,從武定橋上岸,在長隨錢槐、胡小四的護衛下往家中走去。

每一個人的選擇不同。龐澤願意為一個女子選擇相守,放棄的是他三年一次的科場前途。

賈環知道他不會。賈家悲催的結局就像一塊石頭壓在他的心頭,他只能向前走。而不是停下來休息,或者有任何躲避的心理。謹慎又小心,理智而堅強。

要說他的理想,也不過是想過上悠閒、富裕、體面的生活,擁著嬌妻美妾,舒服、輕鬆的過完一生。儒家的理想:兼濟天下,他是沒有興趣的。

然而,在此刻,這種夢想依舊如同虛幻的泡沫,可望而不可及。他的目標是在後年雍治十四年的春闈大比中名列前茅。

國朝雖然沒有非翰林不得入閣的潛規則,但是翰林的前途依舊是非常好的,屬於升官最快的一批人。而且,在京城做官,非常有利於他掌控賈府的大局。

以山長的評價,他在去年就已經達到可以考中進士的標準。但是要想名列前茅,還得認真讀書,練習八股,潛心用功。

在三月中旬,這個春風沉醉的夜晚裡,賈環的思緒飄飛。

在這繁華的金陵城中,他是潛藏在人群中的一名讀書人。有天下聞名的名聲,有名妓爭先求見的聲望,卻甘於寂寞、清冷。因為,他知道這是最後的寧靜。殺機四伏的危局就在將來三四年間。

能撐著,是有一位姑娘在皇宮中,用她最美好的青春,換來這烈火烹油般的榮華、富貴。撐開保護的羽翼。

他必須保持清醒!

在賈環讀書的時候,朝廷追查年拖欠虧空的活動也進入高……潮。沙勝升任手握大權的淮揚巡撫確實刺激到一批官員。在江南,甄家進入到天子的視線中。

據說在三月裡,江南織造郎中甄應嘉日子過得很不好,焦頭爛額。從甄家這條線延伸上去的是太子妃、太子,九皇子梁王。對皇位有想法的,又有哪些人呢?晉王?忠順王?

然而,這和賈環並沒有什麼關聯。

三月二十日,一陣春雨滋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