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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9部分

繁盛。一派夏天跡象。東庵堂的耳房中,妙玉和寶玉正坐著說話。

見邢岫煙過來,寶玉忙起身迎著,大圓臉上浮起笑容,殷勤的道:“姐姐過來了。外頭的太陽可大?怎麼沒帶丫鬟?”又道:“寶姐姐她們在北園裡引水,以為流觴曲水,一觴一詠。十分有趣。姐姐怎麼沒去?”

邢岫煙一笑,道:“我還有些時日就要出嫁了。忙著做嫁衣。倒是你,為什麼不去呢?三爺到府外會客去了。”

寶玉臉色黯然。他固然喜歡往美女扎堆的地方去,但那種排斥感,他還是能感受的到。前些時日,雖然在滿庭芳中,賈環給足他面子,在外人面前鼎力支援他。但,他對賈環的看法,並不會變。因為,林妹妹…

妙玉一身道袍,身姿修長,容貌美麗,眼眸低垂,雙手合十,道:“阿彌陀佛!”

寶玉知道妙玉有些不高興,便識趣的告辭離開,“今日還有些事,改日再來和法師論佛法。”

邢岫煙並沒有離開,而是微微有些嗔怪,輕聲道:“你的性子越發孤僻了。我是來向你辭行的。許家的長輩已經抵達京中,我明日便會搬離大觀園,等待出嫁。”

妙玉微怔。她和邢岫煙有半師之誼。邢岫煙的字,都是當年在蘇州蟠龍寺她教的。不想,時隔多年,在賈府重逢。這幾年的時光,又將離散。

只是,妙玉並沒有將心中的情緒表露出來。她性情清冷、孤僻。出家多年,內斂情緒,已經成為習慣。

邢岫煙輕嘆口氣,美眸看著妙玉,說道:“京中的報紙報道,蘇州富商高之令三月份到京中,想要參與鑄造、發行銀幣。如今,即將鎩羽而歸。賈府不讓他參與。我想你,平日並不看這些報紙,說給你聽聽,或許你會高興。”

她本是蘇州人,就租住在蟠龍寺裡,晚上和妙玉作伴。有些事情,怎麼會不知道?

妙玉自幼多病,三歲便到蟠龍寺出家,帶髮修行。父母早亡。她本有機會跳出苦海,嫁一個如意郎君。卻不料,因容貌美麗,被高之令看上,欲強納為小妾。被逼的,跟著師傅,從蘇州來到京城。

妙玉表情平靜,道:“你且稍坐。我煮茶,為你送行。”

茶是她珍藏的好茶:六安茶。水,用的是她十四歲時在蟠龍寺的梅花上收的雪,珍藏多年,捨不得吃。就三年前,給寶釵、黛玉兩人煮過一次。

一杯清茶,茶香嫋嫋。兩人相對而坐,一語未發。

邢岫煙吃過茶,行禮,和妙玉辭別,再見不知是何年何月。大家又是否還好?

妙玉目送著邢岫煙遠去,離開。人在庵堂的樹梢下,久久不語。美麗的臉龐上,閃過一絲黯然。她想起很多在蘇州的往事。

錦瑟無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華年。莊生曉夢迷蝴蝶,望帝春心託杜鵑。滄海月明珠有淚,藍田日暖玉生煙。此情可待成追憶?只是當時已惘然。

夜間的教坊司,燈火通明,歌聲響徹。這裡是合法的紅……燈……區。在晚間,尤其的熱鬧。

本司衚衕中某處繡樓中,陳也俊、衛若蘭、馮紫英和一名十八歲的青年聚在一起飲酒。姐兒們都在外面,並不在酒桌上。四人顯然有事相商。

馮紫英要持重一些,問道:“陳兄弟,你可想好了?”為了一個女子,暴打高之令,合算不合算?

雖然賈環的判斷,楚王系不會庇護高之令。但是,萬一呢!那陳家可就捲入賈府和楚王系的恩怨中。以陳家的小身板,很容易成為炮灰。

衛若蘭道:“陳兄,要我說,在運河上伏擊他多簡單。河北、山東那幾段運河,時不時出點事。最後誰查的出來?”

衛家,是前太子的同情者。在山東那邊,很有些關係。前太子的一雙子女邊被天子安置在膠東。幹掉一個商人,又不是幹掉官員,問題不大。

英俊的青年道:“幾位兄長,叫小弟說,不就是打人嗎?我將府裡的護衛借幾個給陳兄。打完就走。誰知道是咱們乾的?”

陳也俊苦笑一聲,道:“就是打完了不能走。要去官府裡質對的。沈兄弟,這件事你別插手。世伯才任宣大總兵,你捲進我這事裡來,可不大好。”

慶國公不久前才接替已經擔任都督同知的石光珠,擔任宣大總兵。他要是帶著慶國公的嫡次子胡鬧,不死也要脫成皮。慶國公的嫡長子去年死在西域的戰爭中。

沈遷微微一愣,“啊?”

馮紫英解釋了一回。沈遷聽完,喝口酒,笑道:“嗨。幾位兄長,這還要想什麼?想想看,是咱們對韓秀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