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而已。
如今西域被征服,西南驃國即將被滅。西南拓土數千裡。萬邦來朝。如此之盛世,天子倦政之意,已經越發的明顯。而大學士何朔有名相之姿,治理朝政十分得力。不出意外,天子近年內必定會放權給何朔。
何朔的忠心,在太子之變中,已經得到驗證。
漢皇重色思傾國,御宇多年求不得!當今天子四十有四,若是縱情聲色。五到十年之內,必有變故。當年隋文帝楊堅已經證明過這一點。
這才是他想要的。賈府的根基在賈貴妃。賈貴妃的根基呢?
爾虞我詐的皇室人物們,在楊貴妃生下皇子、賈貴妃懷孕後,看到天子身邊的空隙,終於露出尖銳的獠牙,懷著不同的目的。危機,在傾盆的大雨中四伏。
“轟!”暴雷轟鳴。閃電在空中綻放著蛇形的光芒。永昌公主的笑臉在馬車中,若隱若現。身後,順親王府莊重的屋簷下,是痴迷的看著她的寧浮。更遙遠的地方,一名高大,英俊的捕快,正在辭別同僚,準備幽會。
京城中,軍機處裡大學士們正在處理政事,大周門外的六部裡,六部官員忙碌的執行著帝國中樞的指令,分發天下。天子倦政,一個新的時代正在徐徐的拉開帷幕。而悽迷的雨中,勳貴、士子、百姓、商人、工匠各自在樓臺、屋舍、商館、店鋪中進行著自己平靜的生活。
針對賈府的惡意,在雍治十四年的初夏大雨中,醞釀著,隨後,慢慢的顯露出來。
…
四月二十六,夏日可畏,驕陽似火。街面上,黃土飛揚。賈環的馬車駛過宣武門大街,折向阜成門街,抵達咸宜坊吳王府。
賈環穿過夏季中枝葉茂盛的花園踏上書房前的青石臺階時,一名身穿灰白色精美長衫的中年男子笑容滿面的走過來,彎腰行禮,客氣的道:“在下週伍閔,見過賈先生。”
賈環一聽他自報家門,就明白過來。這是周貴妃的家人。元春從宮中給他傳信,說燕王想拜他為師。既然天子都同意,他並不介意多教一個學生。
他最近除了等著何大學士訊息,準備籌辦報紙外,確實沒什麼事情。至於,燕王與其說是皇子,不如說是普通人。周貴妃不受寵,他前面還有一大堆兄弟。皇位,就不要痴心妄想了。
賈環笑著抬手虛扶,道:“足下客氣。”
周伍閔約三十多歲,容貌普通,衣衫華貴。有點白胖。因在夏季,額頭上冒著汗,對書房門口外等候著的一名少年道:“淅哥兒,快過來,見過先生。”又對賈環笑著解釋道:“未得賈先生的許可,不敢擅入學堂。”
賈環輕輕的點頭。再看走過來的,白淨,略顯膽怯的少年,這便是今年13歲的燕王寧淅了。
“寧淅見過賈先生。”少年恭敬的雙手作揖行禮。禮儀標準。
賈環道:“進去說吧。”帶著周伍閔、寧淅進了書房。吳王世子的書房中自是有冰塊。冷氣幽幽。很舒服。
熊孩子寧澄正坐在書桌邊溫書。眼睛滴溜溜的轉。一看就知道心不在焉。關心著外面的動態。見賈環進來,忙起身向賈環行禮,“學生見過先生。先生上午好。”
賈環點點頭,將手裡的書袋放下。寧澄殷勤的上前幫賈環倒茶。有事,弟子服其勞!這是賈先生應享有的待遇!
賈環坐下,問了寧淅幾個學習進度的問題,對周伍閔道:“可以了。這個弟子我收下了。半旬一休。上午巳初開始上課,下午未正開始。各一個時辰。”
周伍閔喜道:“謝賈先生。”如今,賈府權勢之盛啊!他自是知道外甥拜師,是他姐姐在宮中為周家找的退路。
周伍閔先奉上拜師禮,厚厚的一個禮單。然後,叮囑寧淅道:“淅哥兒,賈先生海內聞名,無人不知!你在學堂裡要好好讀書。聽先生的話。”
寧淅清秀的小臉上充滿了擔憂,拉了拉周伍閔的衣角,道:“舅舅…”這個稱呼讓賈環神情微動。
寧澄取笑道:“淅哥兒,你怎麼還是這樣膽小?定是在宮中聽到先生不好的傳言了吧?呵呵,先生又不會關你的小黑屋。”賈環現在在宗室少年們中的傳聞,和大魔王沒什麼區別。
寧淅訕笑。
賈環笑一笑,等周伍閔出去等在外面後,開始上課。夏日花園中蟬鳴幽幽。
他心中微微有些感傷。他想起他的舅舅趙國基來,也曾經陪著他讀書,在雍治七年、八年時。那個木訥、怕事,老實巴交的中年男人。趙國基在三月中去世。
彼時,三姐姐探春主賈府內事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