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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0部分

情,我作為大管家難辭其咎。請你責罰。”

這兩三天裡,族學安排在府裡、外頭店鋪裡實習的二十三名學生都給趕出去。賈薔、賈芸在管事處裡的記錄工作停止。賈瑞在門房頭目的差事給停了。錢誠在庫房的差事也停了。

賈環在書桌後磨墨,淡淡的看了單大良一眼。四五十歲的人,有著一張圓臉,現在是一臉悔恨的神情。賈環心裡其實知道他是演的。但心裡也沒多生氣。

單大良低著頭,跪在地上,見賈環不理他,心裡的惶恐逐漸的加深。他不想成為第二個賴大。在府裡做大管家,一呼百應,走出去,人人敬三分。吃穿用度,什麼都不缺。到金陵裡去種田是什麼待遇?風吹日曬啊!

賈環提筆寫字,譏諷的道:“府裡上下,真是一顆富貴心,兩隻體面眼。嘖嘖。單大良,你們平常都不讀書的麼?沒有文化很可怕的。”

單大良心裡一陣無語。他給賈環鄙視了。他們這些管家升上來,肯定是認識字的。不然怎麼記賬、算賬?但此時無話可說。賈府裡現在誰敢在三爺面前說讀書的事情?三爺是這方面的權威。

賈環寫完,將手裡的毛筆放下來,“喏,你拿回去裱起來,放在管事處裡當字畫擺設。善後的事情,相關的責任人都給我清洗一遍。至於提拔哪些人填補空缺,你心裡應該有數吧?”

單大良知道賈環的意思是提拔族學裡學生的父母,“我明白。”從地上起來,上前到賈環的書桌邊,將賈環寫的一幅字捧著離開。眼睛掃著上面的字。

憶秦娥:西風烈,長空雁叫霜晨月。霜晨月,馬蹄聲碎,喇叭聲咽。

雄關漫道真如鐵,而今邁步從頭越。從頭越,蒼山如海,殘陽如血。

詩詞什麼的,單大良自是不大懂。但看著那遒勁、有利的字型,鋒芒畢露。再看看句子,他總感覺有一股冷冽的殺氣。走到賈環的書房外時,盛夏豔陽高照,他卻是情不自禁的打了個冷顫。

心裡苦笑一聲:三爺如今和大老爺、老爺是一個等級的人了。在外頭做事,老太太都管不了。三爺的意思,他不敢打折扣。

單大良怎麼在賈府內展開清洗,賈環並不怎麼關注。清洗的不到位,錢槐、江興生、賈薔、賈芸等人會給他說。

他的目光已經不再停留在賈府的奴僕界,而是平視著賈赦、賈政。這些事情引不起他的興趣。他現在的頭等大事,還是趕緊,搞定他的婚事。

昨天政老爹已經放話了。他可不想搞盲婚啞嫁。

賈環去了後宅趙姨娘處稍坐。此時,賈環的乳母張嬤嬤正在奉承趙姨娘。趙姨娘是家生子抬舉起來的姨娘,但因賈環的緣故,現在的地位則是和良家妾差不多。

賈環免不了挨趙姨娘幾句口頭禪。略坐了一會,然後往屋後的抱廈廳去。得知三春去老太太屋裡和說話去了,便折回來,回望月居。吩咐錢槐去馮紫英送信,派胡小四給大師兄等人送信,再帶著晴雯一起到梨香院。

賈環有段時間沒來梨香院了。倒不是因為薛蟠的緣故,薛蟠的事就在兩三天前。而是他這段時間在忙著幫山長脫困。

梨香院中的氣氛有些沉悶。丫鬟們說話都是輕聲細語。一個小丫鬟迎著賈環兩人,“三爺來了。我們奶奶和姑娘在廳裡等著的。”帶著賈環、晴雯進了明廳中。

陳設雅緻的廳中,薛姨媽和薛寶釵兩人正坐在椅子上等著。香菱、鶯兒、同喜、同貴在一旁候著。

薛姨媽四十餘歲,盤著桃心髻,一身暗青色的對襟褂子,眼睛有著哭泣後的紅腫。

寶釵則是一襲青緞的長裙,明雅秀麗,端莊而坐。見賈環進來,視線交錯,微微一怔。心中彷彿給什麼刺痛般,柔腸百轉,一時間有千言萬語,卻不知道從何說起。

如何說?其一,賈環不顧親戚情分將薛蟠送到監牢裡去。其二,處理這件事情中,薛家的臉面被剝光。任誰都知道薛家沒落了。其三,賈環的婚事提上日程。她要如何自處?以現在的局面,她媽不會將她嫁給賈環。

賈環心裡湧起微微愧疚的感覺。把薛蟠送進去,要說對不起的人,只有寶姐姐。現在他要娶寶姐姐的難度已經成倍增加,薛姨媽只要腦子沒毛病,大概都不會再想著把寶姐姐嫁給他。

而原本的難度,他只需要找一個夠分量說媒的人即可。但山長入獄的事來的太突然。

賈環心裡輕嘆口氣,作揖行禮,道:“見過薛姨媽,寶姐姐。”

薛姨媽疏離的“嗯”了一聲,抽泣幾聲,道:“環哥兒,人都捆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