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
駱千帆一臉詫異地望著鄔有禮,說:“我……沒有采訪。”
鄔有禮頓時黑了臉:“沒采訪?那你一天都在忙什麼?你沒瞧見熱線平臺上有好幾條線索,你怎麼不去採訪?”
辦公室裡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向了駱千帆。駱千帆懵了,心說是你昨天告訴我,一切線索都由你分配,我抓取以後楞是被你遠端奪權,今天一天我都盯著線索眼饞,就是不敢抓取,現在你又來怪我?
鄔有禮凌厲的目光盯著駱千帆,駱千帆被他盯得渾身長毛,他隱約覺得不對勁,窘迫說道:“對不起鄔主任,你沒有給我佈置採訪任務,我不敢擅自抓取新聞線索……”
鄔有禮一拍桌子:“抓取線索也要我佈置嗎?王霖,我給你佈置任務了嗎?……李雅,我給你佈置了嗎?……小駱,不能因為你考試考了個第一就搞特殊,也不要因為我關心你你就不切實際地要待遇!報紙不是我一個人辦的,每個人都要主動出力,都像你這樣,難道要報紙開天窗嗎?”
眾目睽睽之下,駱千帆被訓得頭都大了。鄔有禮一臉恨鐵不成鋼,他沒有罷兵的意思,換個語氣繼續批評:“唉,你讓我怎麼說你啊,是,天氣很熱,誰都知道外面風吹日曬辛苦,可是你才是個見習記者,老記者新記者都出門採訪,只有你一個人窩在空調房間裡吹風,這是一個新人該有的態度嗎?枉夏總對你那麼關心,昨天還打電話來問你的情況,你今天的表現對得起她嗎?就你這態度,見習期滿通不過考核,算你的算我的?你這孩子,有時候懂事,有時候真不懂事……”
駱千帆聽著鄔有禮的數落,像一千隻蒼蠅在腦袋裡飛,他突然想起胡菲菲昨晚說過的話,看來她說的對,鄔有禮遠比想象中更混蛋,茶葉和香菸算是送進狗窩了。
鄔有禮批評了半天,最後說:“這樣吧,既然夏總要我關心你,我不能辜負她,我手機上剛才接到一條線索,是我一個線人發來的,說老虎山水庫剛剛淹死了個孩子,你去採訪吧。採訪車都派出去了,你打車去,回來報銷。我把簡訊轉發給你。這是個大事,你一定要圓滿完成任務,聽到沒有?”
駱千帆眼前一亮,連忙點頭,心說批評歸批評,只要給我機會寫稿子,我就能讓你看看我的水平。
鄔有禮把簡訊轉發給駱千帆,駱千帆想也沒想,連忙收拾東西出門,在報社門口邊等車邊看簡訊:“下午3點30,一男童在老虎山水庫戲水溺死,爆料人:張**,聯絡方式:138…………”
老虎山水庫在哪裡?隱約聽過這個地方,好像很遠,但從來沒去過。給爆料人打電話:“喂,是張先生吧,我是虹城都市報記者,我姓駱,是您給我們鄔主任爆料,說有個男童在老虎山水庫溺死了對嗎?”
對方言之鑿鑿:“沒錯,淹死的小孩是老虎山水庫附近老虎岡村的人,家屬正在組織人打撈屍體,你趕快過來吧。”
“好,我馬上趕過去,你保持電話暢通,有什麼進展及時告訴我……”
“好的,放心吧。”
結束通話電話以後,一輛計程車停在眼前,駱千帆上車一說去老虎山水庫,司機又讓他下來了:“對不住兄弟,太遠了,五六十公里都打不住,還有一段路正在修路,要繞小路,坑坑窪窪,跑一趟非把車顛壞咯。”
駱千帆沒辦法,又攔下三輛,誰都不去。最後終於攔下一輛,說去可以,加50塊錢。駱千帆一咬牙,去!
約摸4點半出發,快6點的時候,距離老虎山水庫還有五公里,這個地方遠離城市,已經偏到了石頭縫裡,連人影都看不著。
前面修路,計程車司機下車看了看旁邊的小路,小路已經壞得不成樣子,大坑套著小坑,加上前兩天下過雨,坑裡還有水,司機怕車陷住,死活不去了,加錢也不去。他還勸駱千帆:“打電話瞭解瞭解情況就行了,何苦非要跑去現場採訪?就算你順利找到地方,返回虹城後半夜了。”
駱千帆說:“這是我進報社的第一篇稿子,不到現場我怕出差錯。”
司機嘆氣表示同情,但愛莫能助,跟駱千帆分道揚鑣。
駱千帆給爆料人通了個電話,對方說還在打撈屍體,人越聚越多。駱千帆連忙把採訪包斜背了,把褲腿往上捲了卷,步行前往老虎山水庫。5公里的路,走了將近一個小時,趕到老虎山水庫的時候天都擦黑了。
可是水庫邊靜悄悄的,人影都不見一個,也不見有人打撈孩子的屍體。
駱千帆打電話給報料人,日了狗了,電話關機,打了五遍都關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