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在眾目睽睽下,根本不受絲毫影響,他向韓靜低聲詢問,冰冷的目光掃視四周一眼,道:“今日是怎麼了,為何這麼多人在咋們家門前聚集,可是出了什麼事?”
他低沉的嗓音彷彿敲擊在人心尖上,令人有種酥酥麻麻的感覺。
韓靜歪著腦袋看著眼前這個氣度非凡的男人,半響才擠出一句話:“咋們家?”
“你家就是我家,一家人。”男子木著臉道,俊郎的容顏沒有一絲表情。
這男人莫非是故意的。
韓靜只覺得心頭堵了一把,乾巴巴道:“黑子,你莫非腦子還在發燒,病糊塗了?”
若非病糊塗了,又怎麼會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說些令人誤解的話。
俊朗無比的男子,正是之前被她救治過的黑子。
他見韓靜無喜無怒,抬手拂去她額角的碎髮,道:“我的病是你親自治好的。又怎麼會燒糊塗。”
四周的人見二人曖’昧不清,一時弄不明白當下的狀況。
一兩個未出閣的女兒家紅著臉望著黑子,奮力的朝前擁擠過來,只盼能吸引他的視線。
“這位郎君是哪家的,怎麼從未見過這般俊俏的人兒。”一個膽子頗大的女兒家上前詢問,不斷的朝黑子拋媚眼。
見對方伸過來一雙白花花的手臂,黑子目光閃過嫌棄。後退半步。冷聲道:“我不喜生人觸碰。”
那名女子聽他輕聲呵斥,伸在半空的手掌畏縮一下,紅著眼眶斜視一眼韓靜。哭泣道:“莫非郎君是有心上人了,所以才拒絕奴家。”
黑子瞧她梨花帶雨的模樣,仍是面無表情,深邃的眼底甚至透著一股子寒意:“我不歡喜你。跟任何人無關,也沒有任何理由。不歡喜,就是不歡喜。”
決絕的話,能輕易擊碎一個女人的自尊心。
韓靜看著這一幕,突然覺得黑子順眼起來。至少他方才所說的話,十分合她心意。
當你拒絕一個人的時候,向來跟旁人沒有任何關係。
就算心未有所屬。你若無法歡喜一個人,還是無法歡喜。
“我……”女子被黑子冰冷的目光刺激到。梨花帶雨的憔悴模樣凝固住,她僵硬的後退著,再也說不出半個字。
周朗中見眾人的注意力被一個花枝招展的男人吸引了去,又想到自己無法繼續在韓家中飽私囊,當下覺得麵皮掛不住,怒道:“韓靜你勾三搭四,水性楊花私藏野男人,難怪上趕著要與魏易和離。”
他的話,彷彿一道雷聲砸下,將所有人的注意拉了回來。
眾人盯著模樣俊俏的黑子,又看一眼矮小肥胖的周郎中,目光露出探究。
“周郎中你可知自己在說什麼?”韓靜徹底冷下了臉,一副不怒自威的樣子令人覺得陌生。
猝然,站在韓靜身側的黑子身形一動,只見一道黑衣閃現,他便悄無聲息的出現在周郎中身前。
“哎呦。”一聲劇烈的哀嚎聲,周郎中慘叫出聲,肥胖的身子被一隻腳踹飛,朝遠處飛騰去,被擊飛出幾米開外。
眾人愣神,看著眼前突然發生的一幕,尚未反映過來。
黑子收腳站定,一手拂過衣袍,冷冷道:“你這庸醫實在欠教訓,當真以為韓府無人能懲治你了。當著眾人的面在府前撒野,實在可惡。”
韓靜詫異於黑子攻擊人的速度,更詫異於他會主動出手。
相處三日來,他皆是冷著一副臉,渾身更是散發著幽冷的死氣,韓府的丫鬟對他都有一種莫名的恐懼。即便是平兒,也有幾分懼怕他。
“黑子,你怎麼出手了?”韓靜指著被踹飛很遠的周郎中,瞧他像一坨屎一樣趴在地上,軟趴趴的窩囊像,失神問。
她其實很想自己動手,看著他沒有任何顧忌的將周郎中踹飛,心頭湧出些許暢快感。
“我沒出手。”黑子搖頭否認,面無表情的抬了抬右腳,以行動示意她,他動的是腳。
韓靜看著他曾經受傷的腿,被他執拗的話噎住,關心道:“你腿傷還未好,何必動粗呢。”
黑子緊繃著臉,清冷的目光望向她時,露出些許暖意,嗓音柔和了三分,緩緩道:“旁人欺辱你,不過是仗著你是女子,沒有任何能力與人抗衡。對待大惡之人,咋們需以非常手段待之。至於,如此粗魯的行徑,向來是由男人擋在前頭,你一個女兒家,是不能與人動手的,也不宜與人動手。”
韓靜心頭顫了一下,竟覺得心底有一股暖流上湧,將寒冷的身子變得異常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