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嬌語嚶嚀,毫不顧忌別人的目光。碧兒撓撓頭,扁扁嘴,不管社會進步還是落後,食色性也,大概永遠也不會改變了。
直到把歡笑聲走遠了、燈光走弱了,幾人才來到一處素素雅雅的小樓邊。原木建築,無雕樑畫棟,樓中燭火搖晃,無香氣撲鼻,反倒飄出一股墨味。“姑娘可能在練字!”老鴇笑著拍了下木門。
“來了!”裡面響起一聲清脆的應聲。門開啟,一個穿紫衣的小丫頭捧著燈站著。“呀,君堡主來啦!”小丫頭扭頭對樓上叫著。
“玲兒,多日不見,可好?”君問天拱手問候。
“好著呢!”玲兒羞羞地笑著,把眾人讓進去。眾人拾階上樓,一位長髮如墨,白衣如雪正在奮筆疾書的絕色女子從書案後慢慢抬起頭,碧兒突地輕抽一口長氣。
一怒為紅顏(四)
一頭青絲如黑墨,隨意用一根素帕扎著,白衣勝雪,纖腰不盈一握,面色如蘭,楚楚文弱,眉眼如畫,矜貴少言笑,真正的一株冷冬寒梅,孤月寒星。碧兒冒出的第一個想法就是《紅樓夢》中的妙玉來了。
朱敏也是大美女,她美得媚,這位翩翩姑娘也是,只不過,她的美偏冷、騙傲,讓平常男人膽怯。君問天果真是豔福不淺,閱盡天下麗色。碧兒掃視一週,清清冷冷的屋子,除了書就是厚厚的幾卷宣紙、各式筆墨,連牆上都掛著字畫,不像是青樓女子的香閣,而像是一個書法愛好者的工作室。
碧兒有點奇了。
翩翩盈盈對君問天一萬福,淡淡對韓江流點下頭,纖手柔柔放進君問天的掌心,眼中再無旁人,“凍著了嗎?玲兒,燃爐煮茶!”
雖說語氣不嬌不嗔,但就這幾句話,別人就覺得他們之間密實得任何人都擠不進去。
翩翩手心沾了點墨,君問天掏出懷中的方巾,細心地替她拭去,她展齒一笑,那一刻,猶如滿室明光。
碧兒心口莫名一震,斜睨君問天,雙目如水,視線與翩翩相絞,俊容上浮出一縷溫柔到極致的笑意。
“媽媽,這煮茶不知得等多少辰光,我還是去前院喝現成的吧!”韓江流笑道。
老鴇是何等識趣之人,忙應聲,“好啊,好啊!君堡主和翩翩多日不見,我們就不打擾了。玲兒,好生伺候著君堡主,一會君堡主沐浴時,香湯裡多放點活筋骨的紅花油。”
“知道了,媽媽!”玲兒興奮得小臉發亮。
韓江流拉了看呆的碧兒一把,轉身下樓。君問天現在眼裡只有紅顏知己,也顧不上來時的要求,說要她不離他左右,碧兒轉過頭,看了一眼含情脈脈的一對璧人,撇下嘴,扭頭走了。
“媽媽,你請先行,我想起來還有些事要交代下人,一會再麻煩媽媽引見姑娘。”韓江流客氣地對老鴇一抬手。
“沒關係,韓少爺你忙,我隨時聽從韓少爺的差遣。”老鴇扭著身子,消失在小徑盡頭。韓江流返身拖著碧兒往另一處幽靜的亭子走去。
“韓江流,你幹嘛?”碧兒擔心地看看四周。
“放心,這裡沒有人過來,你一身男裝,別人也不會亂猜想的,而且這裡是花月樓,誰對誰都不會好奇。”韓江流溫柔地把她擁在懷中,“知道嗎,我就是為了想和你獨處一會,才故意邀請問天來花月樓的,你好奇心重,一定會跟來。”
碧兒心裡一軟,懂他相思深重,情非得已,不由放柔身子,任他抱緊。
“你想我嗎?”他捧住她的臉,低喃如吟。
“想!”碧兒眨下眼,脫口說道,“在這裡,你還有家人還有朋友,我只有你。我聞到梅香會想到你,看到狐裘會想你,捧著書也想你。”
“想到足以把身心全給我,一輩子都不離不棄嗎?”
她點頭,穿越是無奈的,可遇到韓江流卻是幸運的。“可是,你……能只愛我一個人,永遠不納妾,甚至也不來這種風月場所、不要有女性朋友、不能有紅顏知己嗎?”
“能,我能!我沒有你說的那些人,來這裡,也只是和朋友喝喝茶、聽聽曲。妹妹,你是我唯一的……也是第一次的心動。那天,發下豪言壯語,說能等二年、五年、十年,現今才發現自己根本做不到,我要時時刻刻看到你、抱著你,把你變成我的。妹妹,我能娶你嗎?”韓江流俯下身,以唇對唇纏綿的逗弄著。
碧兒昏昏沉沉的勾緊他肩頭,心跳得飛快。整個腦子像燒滿熱水,除了不停發熱外,不能思考其他!
她可能真的愛上韓江流了。
“可是……現在我還不能……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