簾緩緩挑起,一縷花白鬍須飄出轎外,耶律楚材擰著眉,低聲問道:“舒二小姐,你不是離開大都了嗎?”
“很不幸,我被抓回來了,現在,我又成了堡主夫人。”碧兒揶揄地笑道。
君府。
“叩,叩!”
君問天從帳頁中抬起頭,聽到有人輕輕叩著書房門,揉揉酸脹的眼睛,沉聲說道:“進來!”
君總管推門,一手端著茶盤,一手端著宮燈,“少爺,天都黑了,喝點茶,歇會吧!”
君問天半躺在椅背上,看看窗外,已是傍黑時分,看帳看得太專注,不覺時光走得這麼快,“少奶奶回府了嗎?”
“小的到門外看了幾回,還沒呢!”君總管抬起眼,小心地瞄了瞄外面,低聲說,“君大少和夫人回來了。”
君問天拿開杯蓋,淺抿了一口參茶,君總管不提,他都差點忘了問君仰山夫婦了,“推他們去哪了?”回君府後,他沒見過他們,以後回飛天鎮了。
“去南山的寺中求子了,聽說那裡的菩薩特別靈,大都城裡的善男信女都往那邊跑,香火好著呢!君大少成親好幾年,夫人一直沒懷上孩子,心裡著急,老夫人讓他們也去拜拜佛、求求神。”
君問天挑挑眉尾,漠然地傾傾嘴角,“君大少夫婦還吵嘴嗎?”
“吵到不吵,只是君大少臉上最近又多了幾條抓痕,不知怎麼一回事?”
“他在府中一般都做什麼?”
“有時出去和幾個朋友一起喝喝酒,有時領著二夫人在府中轉轉,可能因為二夫人剛進府,他對二夫人比較照顧,經常一起聊聊天。”
君問天冷下一張臉,沉默不語。
門外響起重重的腳步聲,“問天,問天回來了?”人未到,君仰山急促的話音已經傳了過來。
君問天和君總管會意地對了下眼神,君總管拉開門,“大少,少爺在呢!”讓進君仰山,帶上門,君總管退了出去。
“問天!”君仰山大咧咧地挽起袖,坐到君問天對面,掃了眼桌上的帳頁,兩腿交疊著,斜著眼問:“一過年,你沒吱一聲,突然跑哪去了?聽老夫人說,你把那個。。。。。。舒家的禍害精又帶回府了。”
君問天看著他臉上一條顯目的抓痕,淡然一笑,“怎麼 我去哪要向大哥交代嗎?碧兒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請大哥看在我面子上,尊稱她一聲少奶奶。”
君仰山一怔,臉上瞬刻有些掛不住,一陣紅一陣白的,訕訕地咂下嘴,“呵,瞧我這嘴就這德性,以後我會注意的,不過,問天,你也該多關心二夫人,不能一娶就把她扔府中,不聞不問的,人家孤身一人在大都,能依靠的人只有你。”
“大哥還這麼會憐香惜玉啊!我的家事我心裡有數。”君問天譏誚地抬起眼,冷淡地說,“說起來你也是飛天堡的當家管事,臉上總這樣橫一條豎一條的,跑出去豈不讓人笑話,關照下大嫂,以後手下留點情。你找我有事嗎?”
君仰山不太自然地揉揉手心,“唉,你大嫂不知怎麼象換了性子,三句話不對就要動手!問天,我這飛天堡的當家管事也閒了很久了,該去江南巡視商鋪了,今年我一定要多花點心思,不能再象去年那樣虧得見不了人。”
“江南的商鋪,我已經讓白管事賣掉了,不賺錢留著有何用?”
君仰山刷白了臉,“做生意不。。。。。。可能只賺不虧,一兩次虧損就賣商鋪,這也太意氣用事了。”
“意氣用事也是我的事,我已經決定了。以後,你就呆在大都,城裡有幾家商鋪,你有空轉轉,這幾年讓你跑南闖北的,辛苦了!”
這,這不等於架空了他嗎?大都城裡的鋪子都是君問天親自管理的,他巡視有個鬼用,還是能做主支筆銀子、給熟人便宜點?江南商鋪一年白花花的上萬兩銀子就這樣沒了?這麼大的訊息,白翩翩事先也沒透露點口風,神不知鬼不覺,白一漢把商鋪悄悄賣了。君仰山急了,“問天,我們是兄弟,白一漢只是個外人,我盡心極力為你大點生意,你信他卻不信我?問天,銅礦、鐵礦的事,這些年,我一點都沒漏過口風,你若。。。。。。做得太絕情,不要怪我不顧兄弟情面。”
君問天氣定神閒的抿著茶,玩味地打量著臉紅脖子粗的君仰山,既然他撕破了臉,自己也就不捂著了,“銅礦、鐵礦有什麼事呀,你先漏點口風給我啊!這些年,你府中所有的開支都是飛天堡出的,你在江南的幾位小妾、一子二女也是我在幫你養著,江南商鋪一年賺多少銀子,我心中明鏡似的。你若不是我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