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血液回流,黑眸亮如星辰。
36,似是故人來(四)
夜過三更,一騎快馬突地衝出君府的後院,飛快地向大都城中最大的藥鋪華家醫鋪駛去。
說起這大夫一詞,人人都知是那救死扶傷的醫者尊稱。修長的手指,一年四季保持著恆溫,神情淡若遠山,哪怕你快要嚥氣了,他也就是微微地眨一下眼,藥方永遠寫得龍飛鳳舞,除了他家抓藥的,別人是認不出的。是大夫就有點個性,這人若是個名醫,那個性更就大了去,不管你有多尊貴,見著他就得陪著幅笑臉。不過,這是指其他地方的大夫,如果在大夫前面加個修飾詞,那蒙古大夫可就讓人心中發怵了。
蒙古大夫在醫界那不是一個褒義詞,同行中人一聽,均輕蔑地扯扯嘴角,一臉冷笑。蒙古大夫差不多是醫中騙子、無能之輩的代名詞,幫牛、馬治個病還差不多,這醫人,可不敢恭維。
華大夫每每想到這些,就扼腕長嘆。想他也曾走遍大江南北,嚐盡百草,跟隨名醫苦學修習,救死扶傷無數,為什麼一到蒙古就成了無能之輩呢?
幸好流言擋不住美玉的光華,他華家醫鋪在大都城中也已站住了腳,漸漸顯山顯水,很快獨樹一幟。華大夫的醫術在大都城,只要被他醫治過的人,都讚不絕口。這也算是給華大夫受傷的心靈一點點的安慰吧!
華大夫醫德甚高,一年三百六十五日,夜夜睡在醫鋪中,求醫的人不管何時敲門,隨喊隨到。
夜深露重,花兒含煙,一輪月,清冷懸在黑幕中,任雲兒與它嬉戲。
華大大和夥計今晚盤點藥材,剛歇著,尋思這都快過半夜了,應該沒事,一會洗洗睡吧!他有個習慣,睡前要喝一杯藥茶。
捧了個茶杯,看著天上的彎月出神。月光下,小院顯得分外寂靜冷清。
“咚咚!”醫鋪的大門在夜色中被急促地拍著。
“來了,來了!”值更的夥計慌不迭地穿上衣衫,跑過去開門。一位高大黑壯的男子站在門外,抬手施禮:“這位小哥,請問華大夫歇下了嗎?”
“沒呢!”接話的是從院中跑過來的華大夫。
“華大夫,在下是君府的君南,我家夫人身體不適,可否請大夫出診一趟。”微弱的燭光,映出君南滿額頭的熱汗。
華大夫一驚,這病看來不輕呀!“可以,夥計,拿藥箱。請問,你家夫人是哪裡不適?”醫者的秘決就是多問多觀察,現在人沒見著,他先問個清楚,心裡有底,好做個準備。
“呃?”君南一愣!堡主白著張俊臉,從廂房中突然跑出,極力壓抑著驚恐,吩咐他快去請大夫,他一聽就嚇得跑出來了,這病在哪,可不好說。不知怎的,現在一聽說夫人不適,他就想起當初堡主抱著雙目緊閉的夫人從皇宮中出來的情景,不由地就渾身顫慄。
“我趕得急,沒細問,大夫一會見了,就知曉。”君南接過華大夫的藥箱,等不及華大夫自己上馬,騰手就把華大夫抱上馬背。華大夫還沒回過神,馬已經撒開四蹄,在午夜的街頭歡跑著。
不到半晌功夫,兩人就到了君府。君府中,燭火通明,人影簇簇,似乎無人入睡。華大夫一見,心一沉,他今天不會砸了自己的招牌吧?看這形勢,是個急病呀!他來蒙古只三年,沒和君堡主打過昭面,可是卻聽得不少他的傳聞。知曉此人是個狠角色,如果治不好,會不會有什麼嚴重後果?
華大夫面色凝重地隨君南走向後面的廂房,還沒走近,就聽到幾聲“咯咯”的嬌笑,“好了啦,老公,放輕鬆,笑一個,我不會有事的。”
咦,這生病之人到底是誰呀?
君南意思地敲了下門,緩緩推開,“堡主,華大夫請來了。”
華大夫抬眼看向房內,一盞明亮的宮燈下,坐著一男一女,男的俊美邪魅,女的清麗俏皮。男人面容稍有點緊繃,雙唇抿著。女的則一臉恬笑,神情愉悅。
從醫多年,一般從病者的氣色上也能琢磨個一和二,今日,華大夫怔住了,這二人怎麼看都是體健身康之人,難道是先來打聲招呼,病人另在別處?
“在下君問天,深夜讓大夫出診,實在過意不去。”君問天淡淡地點了下頭,請華大夫坐到桌邊,君總管親自送上茶點。
“哪裡,這是華某應該做的。”華大夫客氣地應道,“請問堡主,夫人在哪?”
“遠在天邊,近在眼前!”林妹妹大笑,伸出手臂,“大夫,你快給我診個脈,證明我好著呢,不然我老公會嚇得崩潰。”
華大夫眼瞪如銅鈴,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