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著大哥的離去,慶幸的卻是大哥雖是人走了,可他的心真正的迴歸了楚家。
晚秋初冬的暖陽照射著身上暖暖的。心也暖暖的。
楚天舒含笑垂頭而行,神思似想到了葉雨。想到和葉雨隱匿林間的快活,又似去了一切心結後的暢然,他的人生似乎有了一場新的開始。
驀然,兄弟二人齊齊頓足、回首,然又是相視而笑。心情大好,原來沒有這個心結的牽絆,他們真的是一對極好的兄弟,心領神會。心意相通。
楚錦文回來了,楚錦軒的心情大好,病也好了一半。羅怡華樂融融的在一旁伺候著,他們做夫妻那麼久,盡享甘甜,還是頭一次經受這樣的苦難,只是沒想到經過這苦難後才越發懂得了珍惜。原本他們夫妻間的太過客氣有禮,少了許多的人情味兒,哪裡比得了現在這般,相扶相攜?
甚至秦姨娘也來談天說笑,為楚錦軒排憂解悶。雖然不懂事見識少的楊姨娘不如兩位姐姐那樣識大體,可也總歸沒有惹出些什麼亂子。眾人便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由她去了,只不過那楊姨娘心下發虛,萬事收斂了許多。
楚錦軒在病榻上休息的日子,難得空閒著不去想商會的事情,便也好好的沉思了這一生的過往,心中感嘆萬千。
“二老爺,大,大少爺來了。”祥瑞進屋來報,卻言詞閃爍。
自昨天楚天舒跑了出去,便再沒見著他,楚錦軒心底也是有些擔心的,聽祥瑞這樣報,馬上說道:“快請進來。”
“是,二老爺。”祥瑞應聲而去。
楚錦文回了府,府內的稱呼也跟著變了,楚錦軒自然成了二老爺。
楚天舒剛一踏進門檻,羅怡華果然是張目結舌,愣住了,楚錦軒也是一愣,伸出手指,指著楚天舒顫聲道:“天舒,你這是?”
楚錦軒簡直無法相信,這個面滑如玉的年少男子會生出那樣的兩鬢白髮來,僅僅是一夜之間,這孩子的心思要多重才會如此啊?楚錦軒心疼得溼了眼角。
楚天舒垂頭走近楚錦軒身邊,掀袍跪下,沉聲歉然說道:“二叔,天舒來請罪了,十年來天舒一直在心裡恨著二叔,又對二叔做出這些事來,害得二叔生病,實在是大不敬,天舒本應留下來負罪,但如今天舒有更重要的事要去做,不得不離開,若有重回楚家的一日,定當加輩報償。而楚家因天舒失去的一切,已安排人交還天蕭,二叔自可不必再多慮了。”
“天舒啊,在二叔眼裡你都是孩子,何況你是為父報仇,若是說起來,父仇不共戴天,又何談罪過?大哥的事讓人猜想是我做的,也是再所難免的事,萬不可這樣怪罪自己,二叔也從來沒有真正的怪過你。”楚錦軒見侄兒如此自悔,他並不知道這頭白髮不僅僅是因為楚家的事,更多是對葉雨的思念,而苦口婆心的勸道。
楚天舒聞言,低聲道:“天舒謝謝二叔不怪。”言罷,叩首下去,拜了三拜,楚錦軒斜靠在床邊不方便下去阻攔,羅怡華也亂了陣腳不知所措。
“好了,快起來了。”楚錦軒忙道。“過去的事便過去了,我這身體也日漸衰退,往後你和天蕭二人定當齊力治家,發揚祖上事業才是。”
這兩個公子都極擅經營,楚天舒聰明,思路廣泛,拓張力強,從打敗了楚府的復仇行動上足見其才智,而楚天蕭品性純良,穩健妥善,是個掌舵人的樣子,如果他們兄弟二人真的聯手並肩,便真的可謂是無人能敵了。
楚錦軒心底正兀自欣喜,不想楚天舒的話讓他這份喜悅頓失。
“天舒恐怕要辜負二叔了。”楚天舒仍然垂首而道。
楚錦軒皺起眉頭,殷切的問道:“是不是要與思玉公主回京?若是回京對天舒你的前途更好,那二叔也不阻攔。”
“不,天舒要去找一個心愛的女子。”楚天舒坦言以對。
楚錦軒頓然無言,看來這個孩子與他爹一樣,是個性情中人,他太瞭解他們的心性了,不禁長長的嘆了口氣,沒再去勸些什麼了,低聲慢道:“哎,你與你爹一樣啊。”
楚天舒謙虛的說道:“天舒,謝謝二叔體諒。”說完這句才抬起頭,看著楚錦軒心意誠誠的說道:“二叔,保重。”
離開錦軒坊,楚天舒的臉上緩緩的漾起笑容,復仇成功時那種勝利的感覺都沒有此時這般暢快,原本這些年來那種空無的感覺頓時不見了,好像他又重新有了存在感。
楚老夫人一直記掛著跑出去的楚天舒,這時看到孫子一頭與自己一樣的白髮,老淚縱橫,不過聽到楚天舒釋然的話後,心也平靜了許多,活了一把年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