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語輕笑,深知葉雨不堪世事,她這般愁苦的心思又為誰說過呢?若不是葉雨附上她的身體,或許這一生她便是這樣不言不語活在自己的心裡。
然而,葉雨不去思索,而她這些日子可是一直從葉家的事中找尋些線索。自己的身世,自梨園的林伯揭示開始,林伯卻也只知道一點點。而到了姨婆那裡,又守口如瓶,國爺昨兒又說認識她爹孃。再加上國爺昨夜與玄吉那番話,復又想到國爺最初看到自己時那副神情。胸口若有萬斤重的大石緊緊壓著,不敢再往深處去想。
葉雨雖機靈,可她畢竟是局外人,很難將這些線索串在一起,而葉語不同,她心思慎密,博覽群書。識理明事,各種隱情,似都突現出來,她壓抑著自己的思緒,若再向前探一步,便是可怕答案。
葉雨那邊快活著講著葉語和楚天蕭的婚事時,葉語的心思卻在這身世之迷上。
驀然間,葉雨似乎感覺到一陣心痛,便靜心沉問:“表小姐,你怎麼了?”
越是不敢去碰。不想去碰的事情,卻有強烈的吸引力吸引著。
葉語雖然逃避,但還是去觸碰了一下那可怕的猜 想,便驀然心痛。無比悲傷,而這感覺瞬是填滿了這具身體,令葉雨也感覺到心靈的震顫。
“不,不,不會的。”葉語欲擺脫這想法,卻任由那思緒在腦中擴散蔓延。
而這時葉雨亦張大了小嘴兒,微微搖頭,心靈的融合讓她瞬時間體會到葉語的思緒,不可置信的表情,讓她半晌說不出話來。
“小姐,醒了麼?”茗香清脆的聲音自門外傳來,葉雨忙整理思緒,回神應道:“醒了。”
聞聲,茗香端著水推門走進來,清秀的小臉衝葉雨輕輕一笑,葉雨從錯愕之中剛剛回神,從床上起身,茫然的隨著茗香梳洗,一言不語,靜的出奇。
茗香納起悶來,疑眸看了葉雨幾次,見小姐那般若有所思的樣子,擔憂的輕聲問道:“小姐,怎麼一清早便這樣不高興了?”話不停手,縷縷青絲在她手中婉轉成髻。
葉雨挑眸看了茗香一眼,佯裝微笑,卻仍是不語。
茗香心中更疑,又不敢多問,待幫葉雨梳好了頭,走到水盆邊,再看看自家小姐,纖手絞著垂下的一縷青絲,垂頭蹙眉,心事重重。
小姐不說,茗香也不敢多問,憋憋小嘴將洗過的水端了出去。
這時苑裡傳來墨玉的聲音,只聽道:“茗香,國爺傳話讓你家小姐去南園呢。”
“哦,知道了,墨玉姐,我這就去報。”茗香剛倒了水,手中還拎著銅盆,笑應。
“那我去別兒個院子了,這才走了幾個院兒呢。”墨玉帶笑的聲音便漸遠了。
“墨玉姐慢走。”茗香客套著,見墨玉急匆匆的出了院門,放下手中的銅盆便向屋內走。
茗香進了屋,走到葉雨跟前兒,柔聲說道:“小姐,讓去南園呢。”自知道那南國中的國爺是何方神聖後,茗香也小心翼翼的。
“聽到了!”葉雨聲中默然清冷。
剛剛茗香和墨玉的話兒,葉雨在窗前聽得清楚,此刻肅然深沉,茗香看得一陣驚訝,似從未見過小姐這般嚴肅,不禁有些心驚起來。
只見葉雨挺直了身,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輕踏蓮步,默然走出房門,茗香不知所以的跟在身後,連句玩笑話兒也不敢說了,心忖:小姐,今兒這又是怎麼了?
其實,冰雪聰明的葉語,已然想到自己的生父是誰了。然而,這當中卻發生了另一個誤解。
葉語執拗的以為殺死葉家一家人的兇手,便是為了保住自己而負心的國爺。
世間的男子便都是這樣薄情,為了權利為了江山,可以放棄一切,放棄那個把他視作天的女子。
這樣的事實,是葉雨萬萬不敢替葉語斷言的,何況這是她的家事,雖驚這段真相,不過若按著葉語的猜測,那麼前後思量便一切順理成章了,沒有再去勸葉語,此刻將靈魂的左右權交還於她,由她去面對,自己的生父吧。
葉語那般絕色麗容,俏皮天真不見,憂愁柔弱全無,若冰一樣的冷漠含霜,清冷的沒有半分溫度。
便這樣默然的向南園走著,那個人真是的自己的爹麼?真的是他害死了娘?葉語想到這結果,凝成冰的心,碎裂一片,疼痛無比。
雨絲飄落,到處是水滴的叮咚之音,漸漸接近南園,已聽到園中的喧鬧笑聲。
“哈哈哈,人都齊了麼?等語兒來了,我有事要宣佈。”國爺朗聲笑道,那聲音中可以聽出他心情極好,可卻如一把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