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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部分

啊,你不覺得這樣的話很懦弱麼?如果不是你的話?什麼還沒有做的時候就想著放棄,這可不像我認識的那個蕭煥。”

我把臉轉過去看著他的眼睛:“你知不知道我看著現在的你,會覺得我認識的那個蕭煥已經死了,只剩下這個叫白遲帆的人,活得苟延殘喘,無聊而無趣。”

他挑起嘴角,似乎是想笑,卻突然咳嗽一聲,慌忙用手按住嘴,暗紅的血順著指縫滲出來。

我側過頭,用指甲死死摳住掌心,我這是在幹什麼?明明他身子已經這樣了,還說這麼重的話?

鼻尖湧上強烈的酸楚,我蹲下來把他扶在被褥上躺好,拉過一領貂皮大氅,低頭把他的手腳都蓋好,也不管他聽不聽得出來我的聲音在顫抖:“閣主還是保重的好,你要做的事情不是還沒做完?”

匆匆說了這麼句撐場面的話,我轉過身:“你休息,我去外面守著。”

掀開皮簾跳出車外,大雪還在紛紛揚揚的下著,寒風冷得刺骨。石巖和蘇倩在車門下站著,看到我,石巖馬上迎上來:“怎麼樣?”一眼瞥到我袖口和衣襬上的血跡,臉色頓時青了。

“已經吃過藥,大概睡下了吧。”我一點也沒心思和他們廢話,直著向前走,想穿過他們去拿我的那領猞猁裘大衣。

“站住!”石巖低聲斷喝:“你又去激萬歲爺了吧!”

“嗯。”我含糊的應一聲,低頭想從他身邊走過。

石巖一把拉住我的手腕,手勁兒大的可以開碑裂石:“你!你可知萬歲爺他……”

他忽然頓住:“你……”握著我手腕的手漸漸鬆開。

我甩甩被他捏的已經沒有痛感的手腕,擦擦臉上的眼淚,徑直穿過他們去找我的行李。

鳳來閣的弟子都很隨便,有幾個人看到我進去,就笑著招呼我過去跟他們吃煮肉乾,我笑笑拒絕了,找到猞猁裘披風披上,拿了那囊烈酒,重新返回馬車前。

石巖已經不在,只有蘇倩還在馬車前站著,她看到我,抱胸淡淡一笑:“沒想到啊,我還以為你這種女人,是不會哭的。”

我橫她一眼:“是女人都會哭,有什麼好奇怪的?”說完了,問:“閣主吩咐說要小心戒備,馬車這裡由誰警衛的?閣主今晚就在車內休息了吧?”

“照例是石巖,不過這會兒他不知道到哪裡去了。”蘇倩淡看了看我:“得了吧,還閣主閣主的叫,假不假?”

這女人的刀子嘴真不饒人,我瞪他一眼:“我樂意,你管的著嗎?”邊說邊掃了掃車伕座位上的雪,一屁股坐上去:“今晚這裡就由我守衛了,你走吧。”

蘇倩的眼神依舊淡然到我想打她:“好,我走,省得打擾了你對著馬車發呆。”

這女人不把話說透她會死啊,我轉過臉去不理她,蘇倩沒再說話,閒閒走開。

看她的身影消失在門後,我慢慢轉過頭,看向身後的馬車。

天色早就已經黑透,暗夜裡的雪花像是一隻只飛撲而下的蝴蝶,悄無聲息的撞碎在馬車壁外的皮革上,然後疾速的下墜,墜落的雪片已經整合一小堆,安穩的臥在車壁邊,在黑夜中反射出微微清冷的光芒。

寒氣越來越濃重,每吸進一口的空氣裡都彷彿帶著冰凌,我聽到自己的呼吸聲清晰地脫離在了身後的那一片喧囂之外,鼻前撥出的那團白氣在頻率均勻的擴大…縮小,縮小…擴大……

拔開水囊塞子灌了一口烈酒,還是微溫的,帶著酒勁兒熱辣辣的滑下喉管。

馬車裡聽不到聲音,皮簾很厚,在外面很難聽到裡面的動靜,但是這麼安靜,他應該是睡著了吧,難道是……

心臟猛地漏跳了一下,不能想,所有關於死啊,失去他之類的都不能想。我還以為多來幾次的話我就會適應,沒想到還是一樣,那次在湯山附近的小村落裡,今天在馬車裡,只是看到他昏倒,就猛地冒出了那天他在太和殿前跌下臺階時一模一樣的感受,世界都要死了一樣的,世界都要跟著他一起死了,眼前只剩下死灰。

這樣的感受,絕對不會再想去經歷第二次,但是他總能這麼輕易的,就把我拉回到那個死灰的世界中,一次又一次,彷彿是擺脫不了的夢魘。

我不知道如果再有一次,他在我面前逝去,再不回來,我是不是還能忍得住,不跟著他走,像他希望的那樣,好好的活下去。

難道他是知道的?突然有些恍然,他是明白這種痛苦的,所以一旦決定去赴死,就狠下心來不見我,無論如何也要把我從他身邊趕走,只因為任何一種痛苦,被背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