慣性地往飯廳走,看到餐桌上的清粥小菜和一份摺疊得整整齊齊的報紙時,心上驟然泛起一股異樣的感受,這才想起他和遲敏昨晚吵了好大的一架。說吵架並不恰當,那根本是他在刁難她。
默然了好一會兒,他還是坐下來吃了。遲敏捨不得他捱餓,更不可能下毒害他──他就是有這個把握。
邊吃邊翻閱報紙時,他才發現裡頭夾了一張信箋──少衡:
心情好一點了嗎?將心比心,我想少妍一定不願見你為她擔心。
阿敏密密席麻的鉛字在他眼前全成了模糊一片。突然,他只想看看遲敏……
真趕到了公司,遠遠瞥見遲敏好好地在工作,他反而巴不得她從眼前消失,心裡更為自己剛起床時神智不清而興起的蠢念頭感到生氣。
過沒多久,遲敏捧了一堆公文到他的辦公室。他懶懶地翻著,連頭也不抬。
“少……少衡,我能不能搬出去住幾天?”她快生生地開口。今天喚他的名字,感覺變得很奇怪。那是他規定她在沒有外人的場合一定得這樣叫的,而所謂的“外人”,指的是兆頤以外的人。可是他昨晚對她說的每一句話都百般挑剔,她很怕又會莫名其妙地捱罵。
關少衡合上卷宗,緩緩地抬起頭瞪她,滿臉肅殺之氣。媽的,她實在很像一個受苦受難的小媳婦!
“怎麼?你怕了?”他吊兒郎當地挑舋著。
“不是。我……感冒了,好象還滿嚴重的,我怕傳染給你。”昨晚少衡一翻身就把被子拉了過去,見他正在氣頭上,她也不敢要他分一半被子給她蓋。偏偏她又累得不想動,冷了一夜,今早起床就有些頭暈。
“不準!”注意到她沙啞的聲音,再記起她昨晚的任性,他愈發不高興,連想都沒想就否決了她的要求。
“喔。”遲敏順從地應了一聲,垂下一張沮喪的小臉。
“過來!”短暫的沉默中,他毫無預警地低喝了一聲,嚇得她愣在原地。
關少衡見了她的反應,冷冷地板起臉,伸長手臂拉她過來,便將她按坐在自己的大腿上。
“別……別這樣。”在辦公室裡不可以這麼親暱,要是被人撞見了怎麼辦?遲敏晃著雙腿,著急地想站好,徒然惹得他心浮氣躁。
“你想在這裡做嗎?”他咬緊牙根,警告她最好適可而止,別再動個不停。
“不……不想。”她屏住氣息,慌亂地搖了搖頭。
“那你還動!”他氣憤地大吼。該死,她小巧渾圓的臀部不停在他最敏感的部位上下搓揉著,昨晚的教訓還不夠嗎?
“我……我快掉下去了。”遲敏難為情地解釋著。
原來她穿了件亮面的絲質洋裝!
關少衡沒好氣地將她往上抱,讓她緊靠他的胸膛,左手臂則圈住了她纖細的腰肢。
他的處境根本比剛才好不到哪裡去。
他不太順手地將她衣服的拉鍊拉下,只見她白皙的背上有許多青紫色的吻痕和指印,最怵目驚心的是她肩膀上一道凹凸不平的傷口──那是他咬的,他從來不知道自己那麼野蠻。
他拉開抽屜,翻出一盒消炎藥膏,細心地幫她塗抹。
“不痛啊?”隨著手上的動作,他漫不經心地問著,口氣十分兇惡。
“還好。”她很清楚少衡不可能向她道歉,這已經是他很友善的表現了。
還好?等她說“有點”的話,大概就得送醫急救了。
“昨晚為什麼一聲不吭的?”
“你叫我不要開口。”她的聲音細細柔柔的,沒有一點點的埋怨,純粹在陳述事實。
“那你不會掉幾滴眼淚充數嗎?”他對她的“老實”感到氣結。反正,說來說去都是他的錯。
“又不是很嚴重,我才不要當個愛哭鬼。”她的口吻很像一個硬要逞強的小孩,讓關少衡剛毅的臉孔浮現一抹笑意。當然,遲敏是看不到的。
“我教你,以後你的男人欺負你的話,你多掉些眼淚,他鐵定心軟。”
“你不要我了?”遲敏失神地回過頭問他。少衡說這些話的口氣跟君頡好象,她隱隱覺得不對勁。
他遲疑了幾秒,不敢相信自己居然在為她日後和其它男人的感情生活設想。
“不要你的時候,我會很明確地告訴你。”他煩躁地回答。他的話否認了遲敏的猜測,卻影射著分手是遲早的事。單純的遲敏自然聽不出這層意思。
花了好一會工夫,他才將每個紅腫的地方都塗上一層藥膏。好人做到底,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