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樣，算出來什麼了嗎？”一名老漢問道。

“算命這東西折壽，我可不想死你前頭。正主沒出來，不過看了兩個人的卦象。”另外一名老漢回答道。二人穿的是一樣破舊的棉襖，頭上裹著一樣髒兮兮的白毛巾，臉上蔓延著一樣多且深的皺紋，看起來完全一樣。

“唉，咱們也進不去啊，老胳膊老腿的。”

“別說沒用的，剛才開門說話的那個小家丁看見了嗎？要是動手順便解決掉。”

“怎麼？”

“那小子有將軍命，大將軍命，搞不好以後和裡面的楚文都差不多。”

“這都能算出來？”

“那是當然，氣血天數表象皆可成卦。不像你，動了兩次手，連個響也沒聽見。”

聞言，眼睛稍小的這個老漢一側身：“嘿！王老鬼！別戧火成嗎？動手之前就告訴你是試探，我還是聽你算的卦動手的呢，這裡頭也有你的份！”

那個算命的老漢，便叫做王老鬼。真名早就沒人記得了，一般人多叫他王半仙。只有身邊的這個老漢，和他年歲修為差不多，才老鬼老鬼地叫。

都是九條經脈的修為。

王老鬼也沒應，頓了一下，感嘆道：“開始我還覺得咱們兩個一起出來有點浪費，現在看起來，幸虧是我們兩個來了，要不然還真不好弄。”

“你到底算出來了什麼？”

“就是因為我什麼都沒算出來，所以才這麼說。那個小子肯定也懂卦術，你動手沒得逞，奇門術法應該也懂。就看你張瞎子動了真格的他能不能擋得住了。”

張瞎子肯定是不瞎的。不過那個王老鬼為了不吃虧，一直叫自己張老鬼。突然改了口，讓張瞎子神經緊繃：“你是說他可能也懂風水術？”

“算命的就這麼點預感，信不信由你。”

張瞎子眉頭緊皺，二人沉默不語。許久，張瞎子才道：“還有下面的小子們，看看情況吧。”

兩名老漢話音剛落，府門開了。門房手裡拿著十幾張禮單，正堵在府門半開現出的小縫隙中，大聲喊道：“都安靜！”

按下了吵鬧的聲音，門房清清嗓子道：“府上做客的幾位大人已經把禮單交給我了。接下來我挨個念，唸到那位大人的名字，你們誰就趕緊把禮品放在門口。上面的東西我念一樣，你們送一樣，每位大人的禮品只許兩個人進府裡送。送到哪，門後有人指引！都別亂！”

聽著外面突然又“嗡”地亂起來，馬車上的二位老漢道：“真小心，看來下面是辦不成了。”

張瞎子突然起身：“我去囑咐囑咐。”

不管多數人怎樣吵，事情還是要做。雖有不滿，但這些下人也不敢在遠山將軍府門前擺譜，規規矩矩地按門房的話照做。而王三就在門後，簡單地指引進來的人把禮物放在府門後的轉角處。

前門忙著，後門也不清閒。大部分府上的家丁雜役在後門處幹活。李素看著忙碌的眾人，道：“大家辛苦些，今天的宴席各位也是要上桌的，多預備些總沒錯。”

“小李，下人能上宴席，咱將軍府也算是獨一份吧！”一名家丁道。

李素道：“幾位將軍家裡都是這麼做的。畢竟各位都是當年的戰友兄弟，哪裡是什麼下人。怎麼還有兩車東西沒來？我去看看，大夥忙著。”

李素出了門，轉彎向大路走去。

一轉角，卻迎面碰見一位穿著髒兮兮的老人。想躲避，誰知這名老人伸手把李素攔了下來，道：“小哥，我問問，這是將軍府家的後門不？”

“正是，不知老人家有何吩咐？”

老人笑著從懷裡掏出一張銀票，直接就往李素手裡塞，道：“小哥一看就是將軍府裡的體面人，這張你先拿著。”

李素推辭，老人卻極力堅持：“小哥，咱家是有事相求。唉，別啊，你先聽我說！我是給大珠寶行劉掌櫃幹活的。前面人多我們沒擠進去，不知道小哥能不能幫忙傳達一下心意？”

李素苦笑：“老人家，府上真的不缺東西。如果劉掌櫃有心，過幾天府上還會有宴請，自然趕得上，沒必要非得擠在今天。您的好意我心領了，但是這東西我真不能收。”

老人一把拉住李素的手，不斷地拍著李素的肩膀，道：“小哥，咋能怎麼說話呢！那不顯得咱家劉掌櫃心不誠？本來沒進門就夠遺憾的了，意思要是不進去，那就不光是遺憾的事了。東西也不多，就一個小箱子！”說著，老人一邊拉著李素的手，一邊把背囊取了下來，單手抖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