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到了1000米跑,他只跑了200米就腿腳發軟,跑了500米開始眼冒金星,跑到800米感覺自己要斷氣了,最後一段,靠著意志力勉強跑完。
停下來以後,意志力鬆懈,整個人倒在地上,雙腳不斷髮抖。他今早吃了感冒藥,這藥治療能力全無,催眠能力十足,尤其在一連串的激烈運動之後,睡意擴散到全身每一個細胞,連手指頭都快睡著了。
徐巍拖著疲倦的身軀夢遊般盪出體育館,昏昏沉沉的坐上車,居然安全回到宿舍。一見到床,倒頭就睡,直到傍晚。睡醒後感覺精神轉好,看來運動治療感冒這偏方並非浪得虛名。突然想起上午體測時的糟糕表現,心煩得飯都吃不下。
心煩也沒用,成績一日未出,希望還是理論上存在的。如今唯一能做的就是安心等待。根據之前等待筆試成績的經驗,徐巍估計總成績會矜持如《琵琶行》中的歌女,千呼萬喚才出來,於是做好了準備打持久戰。偏偏人事局的同志們最近吃錯了藥,一改往日辦事拖拉的優良傳統,幾天內計算出總成績,並公佈了一張入圍體檢的名單。
看到體檢名單的一剎那,徐巍驚呆了。他以分的差距,名列第四,無緣體檢。
分,竟成了他不可逾越的距離。txt電子書分享平臺
第三章 畢業分手定律 9
體檢名單彷彿二戰時美軍投放在日本的兩顆原子彈,能夠讓遭受打擊的人徹底絕望。
短短的幾天裡,徐巍接連遭受了兩次沉重的打擊,心情極度低落。正如一個人在短時間內被閃電擊中兩次,縱然大難不死,也氣若游絲了。
當天晚上,徐巍拉著李志遠出去喝酒訴苦,他說:“我們果然是好兄弟,一起光榮的失戀又一起光榮的失業。”李志遠成為“雙失青年”的時間比徐巍早了一個月,業已習慣,遂安慰說:“你說錯了,我們是一起光榮的另謀高就又一起光榮的另覓新歡。”
酒精有促進睡眠的作用,但徐巍還是忍不住失眠了。男人失眠有兩個重要原因,一個是錢,一個是女人。徐巍兼而有之,失眠的效果以平方數擴大。周邊一切都靜下來,惟有他的眼睛還在黑暗裡睜開。這是一種痛苦的經歷。腦子裡不停的閃現著一些片段,這些片斷如同意識流小說一樣變化無窮,含糊不清。他一直認為自己是個很出色的男人,但現在發現那不過是一個誤會。他和大多數人一樣,平凡甚至渺小。
他又想起了李諭。那是一種痛徹心扉的想念。他放棄了心愛的女孩,有一半原因是為了這份現在並不屬於自己的工作。如今,他的放棄也變得毫無意義。
李諭也許還在海嶺。如果他改變主意,似乎還來得及。
徐巍差一點這麼做了。他拿起了手機,猶豫了很久,終究又放下。打一個電話不難,他甚至可以肯定,女孩的心裡還有他。可一旦電話接通,就等於承認自己失敗,承認自己是弱者。這是他不願做的。寧可受傷,寧可一個人在暗處添著傷口,也不願在心愛的女孩面前示弱,博取同情。這就是男人的堅持,雖然愚蠢無比,卻也高貴非常。
第二天,徐巍回家了。他學習古時的大家閨秀,把自己關在房間裡,不見外人,終日借電腦消愁。徐父徐母見此情形,先後找他談心,引用了古今中外許多勵志故事,但收效甚微。此時的徐巍是頹廢的。頹廢本是抽象的詞語,但在他身上可以表現得相當具體。臉上的毛髮久未梳理,乍看彷彿深山出來的野人,加上面色蒼白,可以在萬聖節完成不帶面具嚇人的任務。
直到學校通知他回去領畢業證,他才肯從深閨裡出來。畢竟公務員考試只浪費了兩三個月的時間,而畢業證書、學位證書則是混鬥四年的成果。孰輕孰重,一比而知。
回到學校,領了證書,還被迫去KTV參加了一個散夥聚會。一個大房間聚集了20來個人,英語系的林蕭也厚著臉皮跑來湊熱鬧。吸引他的是中文系眾多的美女,他打算找一個彌補心靈的空缺。
徐巍十分佩服林蕭的遠見,在畢業聚會中下手,競爭對手會很少很少。
參加聚會的人,按照情緒的不同,可以分為三類:一類笑逐顏開,明顯是找到好單位的;一類苦大仇深,大概是工作還沒有著落的;還有一類是表面上笑逐顏開暗地裡苦大仇深的,是工作還沒有著落又死要面子的,例如徐巍。聚會上的話題緊緊圍繞“在哪裡工作”展開,徐巍不願傷口被觸及,躲在角落裡唱歌。唱到周華健的《朋友》時,引起共鳴,同學們紛紛被感動,隨聲附和,有的居然唱出眼淚來了,氣氛異常凝重。
林蕭則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