紙團,開啟,一撕。
這就行了,找兩個不同的人做就好了。
伍二甫笑嘻嘻的離開了文亦然的房門口。
與此同時,臨邑城的另一邊。孫相揹著手慢悠悠的在臨邑城走著。黃昏已至,他在宅子裡用了晚飯便出來走走。
他都忘了自己有多少年沒有來過北地了。
六年?還是七年?
左右的攤販正是喧鬧的時候,討價的逛街的,在街上穿梭來回。
“來福,你來過北地沒?”孫相走在前面,左右看著,慈祥的聲音說出口。
人越老,說話越是充滿了慈藹。孫相也不例外,他年紀越大,越喜歡看街道來來往往的人流,和南商城鎮的繁華。
跟在孫相身後的小廝聞言,就算孫相沒有回過頭他自然也是曉得在跟他說話。
趕緊上前一步回道:“回相爺的話,小的生長在京城,沒來過北地。”說著也轉頭好奇的看了看。
“你覺得,北地跟京城哪個好?”孫相走在前面,慢悠悠的問著。
自然是京城好!來福想都不用多想,這些日子京城應該是都化了雪迎春的了,北地還是一如既往的冷,他少帶了兩件棉襖,出個門都冷的發抖。偏偏這地方還沒有地龍。
“小的覺得,各有各的好。”來福說著,眼光瞥了孫相一眼。看到他臉上的慈藹依舊,這才鬆了口氣。
孫相聽著來福的話,滿意的點點頭:“京城有京城的繁華舒適,北地有北地的豪邁愜意。反正生活呢,都是很好的。”
來福在後面扁了扁嘴,說京城生活很好倒是真的,這北地生活好個鬼啊。昨日廚房的王大娘做飯用水,河裡全凍了,跑來找他去鑿冰,外頭冰天雪地的,大晚上鑿的他靈魂都快出竅了,把冰塊抱回去,搗鼓到半夜,這冰才化開,今兒一早才會有水做飯。
他們宅子還算臨邑城大富人家了,這生活都這樣。想不到別的平民是怎麼個活法。這日子還說好,來福跟在後頭心裡嘀咕著…
孫相跟後頭的來福說著話,不知不覺的走著,越走越偏,揹著手還四處張望著,這兒停下瞅瞅樹,那兒站著看看天兒。
北地的白日總是很短,夜幕將至。天由湛藍變成深藍,直到露出點點星光。
知書帶著人,易容成男子的樣子,跟了孫相一路,轉了大半個臨邑城,這會兒總算是找到了機會,對著旁邊的人偏頭示意。旁邊的人迅速的散了開去。
冬日雪日居多,年後少有藍天。今日好不容易散開了層層烏雲的天,夜色襲來,竟能看到上了柳梢頭一輪皎月。
孫相揹著手,站在無人的巷子中,望著皎月詩意大發。“露從今夜白,月是故鄉……”
突然眼前一黑,腦袋被人套著麻袋一腳揣在肚子上,最後一個‘明’字咽在了孫相的喉嚨裡,變成了一聲哀叫。
身後是來福軟軟倒去的身影。
一群人將孫相抬到無人之處又無人會來之處,就是一頓狂揍。
“不要打臉,注意,不要打臉。”良魚壓著嗓子,一手撐著腰,一手扶著牆,在旁邊提點著。
打是打了,可不能打臉。打的鼻青臉腫就不行了。
一堆人揍的忘乎所以,良魚也跛著腿上前踹了兩腳。自己這一身的傷,都是拖這狗東西的福。
“哎喲……哎喲……”袋子裡頭的呻吟聲越來越小。
知書一比手,打著的人都停了手,往後退了一步。
知書走到孫相前面,蹲了下去。
感覺到雨點般的拳打腳踢停了下來。孫相伸出顫巍巍的手準備去摘頭上的黑麻袋。
知書用著手裡的刀柄一打。
“哎喲!”孫相伸出來的手被打的一偏,堪堪的放了下去。
“這位兄臺,我不知”
“你什麼都不用知。”知書冷冷的打斷了孫相的話。
聽到冷冷的女聲,孫相身子一頓,縮在地上,眼珠子卻慢慢睜開,想要透著黑麻袋看向外頭。
“孫相不用妄圖看我們。”外頭的聲音又響起,彷彿看穿了孫相的心思,慢悠悠的道:“孫相在朝堂上得罪的人可不少,看了我們也不會猜到我們後頭的大人是誰。”
聽到‘大人’兩個字,孫相身子一頓:“不知你們大人吩咐是要把老夫作何?”孫相的聲音帶著嘶啞和喘息,為官這麼多年,朝中他都是翻手為雲覆手為雨,他得罪的人可不少,可誰敢這般對他?孫相的牙齒咬了咬,眼中狠色盡顯。
“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