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來。”孫相爺邊說邊收拾了桌案上的文案,放進了抽屜中。
話音一落,書房的門開啟,孫雲舟從外面走了進來。
旁邊的三個門客見此紛紛起身行禮,而後退了出去。
孫雲舟轉頭看著門客們退了出去,才轉身對著孫相爺見禮。
“舟兒,有什麼事嗎?”孫相爺看著孫雲舟,臉色緩和,帶著笑意問道。
孫家晚輩中,他最中意的就是這個嫡長孫。從小就足智多謀又沉穩可靠,極有遠見。孫相爺一直堅信他的大孫兒是個棟樑之才,以後必定是成大事者。
於是對著孫雲舟,總是溫言細語的好臉色。
“我來找祖父,是有一件事準備跟祖父商量。”孫雲舟坐到一旁,對著孫相爺說著。
“何事?”
“我準備今年趁著過年去江西看看二妹。”
“去江西看你二妹?”孫相爺看著孫雲舟,眼裡帶上疑惑:“怎的好好地去看你二妹?”
有小廝端著熱茶進來。
“二妹嫁入大皇子府上,隨行前往江西任職,這一去多年也難見,我便想著這次去山西看看。”孫雲舟接過熱茶,喝了一口。
“那也不用趁著過年去啊,可以在家裡過完年去。”孫相爺說著,看著孫雲舟又補充道:“對了,我過完年就要去北地,著手監考春闈。你到時候可以跟我一起去啊。”
孫雲舟搖了搖頭:“這事兒不能等到那時候。越早越好。”
“怎的這般急?可是有其他事?”孫相爺也瞭解自己的孫兒,知道他定然不會為了孫雨若專程大費周章的去一趟山西,還這般趕。
孫雲舟看著孫相,沒有說話,屋內一時變得寂靜起來。
定定的看了約莫十幾息的時間。才看著孫相爺沉重點點頭:“祖父沒有猜錯,此次我前去還有二皇子的囑託。”
一聽到了二皇子的囑託,孫相爺也跟著嚴肅了起來。孫雲舟跟二皇子走的極近。孫雲舟是孫家嫡長孫,也是在朝廷有了實打實五品官位的人。一定程度上直接代表了孫家的政治立場。
孫相爺是定然不能直接表現成支援二皇子的。畢竟一朝一主,他既還是明獻帝的相爺,就不能跟哪個皇子過近。一臣侍一主,他還是曉得的。
孫雲舟跟二皇子走的近,孫相爺自然知道,睜一隻閉一隻眼也當是預設了。如今聽說是二皇子的囑託,不由得看向神色沉重的孫雲舟:
“可是寧王那邊有什麼事?”能受到二皇子的密令去山西,必定是寧王有什麼異動。
孫雲舟點點頭:“山西的鐵商今年多了許多。”
孫相爺一聽,眼睛瞪了瞪,而後又恢復了神色,皺起眉頭。
鐵商增多,那就是山西那邊收鐵量大了。鐵能用來做什麼。除了挖地的犁頭,就是刀劍。
“此時可是聽到了什麼風聲?”這樣的大事,可不能聽風就是雨。
“寧王身邊有二皇子的人,山西鹽運使司運同也是二皇子的人。兩邊都遞了信的。”孫雲舟低頭看了看自己手裡的茶杯,吹了吹浮漂的茶葉,語畢,喝了一口。
雖然他離京是為了春闈,但他說的此事也並不假。山西鐵商在年底驟然增多,時間也太巧了些,怎麼看都不對。
只不過這些訊息他還沒有告訴二皇子。
孫相爺聽著,沒有說話,認真的想了想:“這是大事兒,既然你要去,就早些動身。越早越好。”
“還是要過初三。”孫雲舟說著放下了手中的杯子:“臨近三十初一的時候趕過去,不免會引起那邊的防備。”
孫相爺聽著滿意的點點頭:“還是你考慮的周全。這事兒你就自己做主吧,不用跟我說了。”
“除了此事,我還有一事。”孫雲舟看著孫相爺:“我此次去山西,山西離祖父監考的北地很近,我辦完事之後,想直接去北地,待春闈結束,我同祖父一同回京。”
“去北地?”孫相爺看著孫雲舟,眉頭一皺:“可是山西的事牽扯到了北地?”
孫相爺是不準備插手孫雲舟和二皇子之間的事的,要是寧王的手伸進了春闈,那他作為相爺,就不能不管了。
孫雲舟搖搖頭:“那倒不是。只是既然山西不遠,我也想隨著祖父一道經手一些春闈的事,也算是累積一些經驗了。當做是練手。”
聽著自己孫兒這般好學,孫相爺自然是開心的。想也不想便應下來:“難得你有這份心,那你山西之事辦完就直接來臨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