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近。不知為何,當三娘一說到冷宮的時候,卓夷葭首先想到的便是那座詭異的石樓。
卓夷葭的腳像是被牽扯著一般,向著裡頭走去。
緩緩地,一步步,每近一寸,心裡就像多了一塊石頭。
她緩步走著,不時安慰著自己,或許便是裡頭有不為人知的事被蘭貴妃發現了,所以被二叔滅口。又或許裡頭裝著什麼寶藏或是天物,亦或者其他,也是二叔為何逃脫皇宮的秘密?
卓夷葭不知道,卻是好奇著,瘋狂的好奇著。
她跟青玲兩人,撐著傘,緩緩的走過一排排的房屋,走向裡頭的石樓。
站在空無一人的石樓前。卓夷葭撐著傘,看著面前的古樓。上面覆蓋了一層厚厚的白雪,像是雪堆起來的。
她站在樓前,轉了轉手裡的傘,傘上的白雪落下。她抬腳向著石樓走去。
石樓裡頭沒有上鎖,進去之後,先是一株紅梅開在院中牆角,臘月的天兒開的如火如荼。紅的像血。
卓夷葭站定在院子中,偏著頭,看著院子裡開的正豔的紅梅。
身後的青玲上前,先一步推開斑駁的石門,一層一層推開,鐵鏈的聲音迴盪在寂靜的冷宮中,亦是一聲聲擊在卓夷葭的心田。
“主子,門沒有鎖。”青玲站在門前,轉頭看著院子中的卓夷葭。
卓夷葭收回看著紅梅的目光,看著石樓開啟的一道道門,黝黑而樓中像是一個怪物的大嘴。不知為何,她忽而有些懼怕。腳步不自覺的往後退了一步。
“主子?”青玲站在石樓的門邊,看著院子中撐著傘的卓夷葭,擔憂的再次喚了聲。
卓夷葭搖搖頭,撐著傘走到石樓門口,收起傘:“走吧。”
青玲點頭應聲,跟在卓夷葭身走了進去,還在身後喃喃道:“這石樓好奇怪,竟然沒有鎖。”
走進去後,是漆黑的一片。門口的微光照進了樓中,讓卓夷葭得以窺見屋中陳設。一張桌子一個凳子,和一張立在牆旁的床。
“這好像有人住過。”青玲在身後輕聲說道。
屋中陳設簡樸極了。卓夷葭走到桌子旁邊,拿起上面的白釉瓷杯,一陣熟悉感撲面而來。她皺了皺眉,想了想,卻是什麼也沒有想到。
“主子,那邊有個階梯。”身後的青玲輕聲說道。
卓夷葭放下手中的杯子,順著青玲指著的方向看去。只見昏暗的石樓壁上,有一道通向上面的階梯。
卓夷葭轉身,向著階梯走去。
不知為何,每走一步,卓夷葭的心沉重一分。她有些膽怯,腳上的速度越來越緩。
短短的幾節階梯,走了許久才上樓。
樓上有一扇高窗,窗戶外的光射在樓內,比下面要亮了些許。卓夷葭站在階梯口,目光環視在室內。
看著桌案,和上面的白釉杯子,眼神一頓。
那種莫名的熟悉感又像她襲來。
卓夷葭轉過頭,目光落在階梯旁的案臺上。
上面隔著一個白釉瓶子,她眉頭微微一皺,再往上看,又瞧見裡頭插著的一束含苞的紅梅,蔫兒蔫兒的垂著枝丫,顯然已許久未換過了。
白釉,紅梅。
紅梅,她最愛紅梅,還有……還有……
卓夷葭不知是想到了什麼,忽而倒吸了一口氣。
宮中數她最愛紅梅,除此之外,便是母后。
是了,還有白釉瓷。
母后生前最愛白釉瓷,茶杯碗筷花瓶皆是白釉。
紅梅?
白釉?
母后?
卓夷葭身子有些不穩,往後退了退。身後的青玲趕緊伸手,將卓夷葭有些搖墜的身子接住。
“主子你怎麼了?”青玲面上帶著緊張,摟住卓夷葭的身子,關切的問道。
卓夷葭搖搖頭,撐著一旁的案臺,緩緩站直了身子。
她目光掃過屋內,張了張嘴,顫抖著唇:“母后?”
向前走去,看向屋中擺放的木魚蒲團,卻沒有神翕。她走到桌案旁邊,看著上面的白釉茶杯,目光掃過,最後落在石樓中掛著的一副畫像上。
卓夷葭‘蹭’的一聲站直身子。大步跨向牆邊,抬頭看著上頭掛著的畫像。
室內光線太昏暗,她眯著眼看了幾次都沒有看清。她轉頭一掃,而後回過頭一提氣,身子躍起將畫取了下來,又穩穩的落在了地上。
拿著畫像,她走到高窗直射的桌案旁,將畫放在桌案上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