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忽然有事要處理,就讓小的來知會娘娘,哦不不不,將軍一聲。”良魚說完,緊張的吐了吐舌頭。
卓夷葭轉頭,看著良魚,眉目絕麗而冷清:“到底怎麼回事?”說著,她頓了頓,又道:“你要是不說實話,我就讓你主子把你閹了做宮人。”
說著,卓夷葭提了提自己的大氅。
“啊?”良魚大驚失色,好歹他也是知道這流光將軍當年在西齊都是敢屠城的人,要說閹了他,那不一定狠不下心吶。他吞了吞口水,開口緊張兮兮的道:“就是,就是……我跟將軍說,將軍可不可以就直接回去?”
“可以。”卓夷葭回過頭,想也不想就應聲。
“那好,這是將軍說的。”良魚撐著傘走在卓夷葭旁邊,又吞了吞口水,才道:“北涼大人入宮了,找皇上談事兒,我看這一時半會兒也談不完的。”
說著,良魚轉頭悄悄的瞥了一眼卓夷葭,趕緊補充道:“皇上是怕將軍過去等他,可不就是怕將軍餓著了麼?”
卓夷葭沒有回良魚的話,只是停了停腳步,轉頭看向良魚道:“北涼來了?”
“是啊。”良魚趕緊點頭應聲:“正跟皇上談著事兒呢,這看著一談肯定老久了。”
卓夷葭低頭,看了看大氅裡頭抱著的畫軸,而後抬腳向著冷宮外走去:“正好我有事兒找他。”
“哎哎哎,將軍你不是答應我的嗎?”良魚哭喪著臉趕緊跟上。
沒有理會良魚的叫喚,卓夷葭徑直去了趙鳳曜跟北涼談事的議事房。
大雪下了已經很厚一層,一腳下去足以淹過鞋面。走到議事殿外的時候,卓夷葭的一隻腳全是雪。
她站在議事殿外的屋簷底下,跺了跺腳,然後抖了抖身上的雪渣子。議事殿中的兩人皆是看到了殿外的卓夷葭。
北涼直接起身,向著殿外走去:“這麼冷的天兒你怎麼在外頭晃盪?”北涼一邊說一邊替卓夷葭褪去身上的大氅。
而後抖了抖。雪渣子掉了一地。他伸出手,便要去探卓夷葭的額頭。
手剛一伸出去,就被人給抓住。
趙鳳曜站在一邊,看著北涼,伸手拉過他手裡拿著的大氅:“北涼你先去偏殿,流光將軍有事跟朕商議。”
“不,我是有事跟北涼商議。”卓夷葭抬頭,拿過趙鳳曜手中的大氅:“皇上先去殿中等下,我跟北涼有幾句話要跟北涼說。”
趙鳳曜的臉有些黑,他瞪著卓夷葭:“什麼事不能跟朕講?”
“這事兒跟你講沒用。”說著卓夷葭轉頭淡淡的瞥了一眼趙鳳曜。而後回頭看向北涼:“北涼跟我來偏殿一下。”
北涼點頭,轉頭看了眼趙鳳曜,便跟著卓夷葭向偏殿走去。
趙鳳曜站在殿外,看著兩人轉身走進偏殿的身影,牙齒咬的咯嘣響。他黑著臉,轉頭狠狠的瞪了一眼良魚。
良魚趕緊低頭,將脖子縮了又縮。
偏殿中,卓夷葭先是走進來,而後吩咐青玲守在殿外。然後關上門。
偌大的偏殿中只剩下北涼和卓夷葭兩人。
“怎麼了?”北涼看著面前一臉嚴肅的卓夷葭,開口問道。
卓夷葭看著北涼,張了張嘴,開口問道:“我想問你,當年我母后,真的是入傳言之中那般,做成人彘而死麼?”
北涼問的眉頭倏忽一皺,沒有回答。
“你怎麼忽然之間問我這個?”北涼看著卓夷葭,反問道。
卓夷葭搖搖頭:“就是突然想到母后了,所以想要問問。”說著,定定的看著北涼:“雖然母后已然身死,但是我想知道她到底是怎麼死的?”
北涼張了張嘴,而後又閉上,再然後又張開嘴,才道:“我告訴你便是。不過,說之前,你要做好準備。”
“什麼準備?”卓夷葭看著北涼不解的反問道。
北涼低了低頭,而後抬起看向卓夷葭:“就像聽到義父為你而死。”
卓夷葭聽得張了張嘴:“怎麼突然扯到胡統領了?”說完,她眼中神色大變。一顆心直直的往下墜。
“往日你跟我說,替我渡魂的,還有六魄,那六魄……那六魄?”卓夷葭邊說邊搖著頭,往後踉蹌一步,扶住旁邊的柱子,抬眼,看著北涼,不可思議道:“是母后?”
北涼抿著唇,點點頭,而後緩緩開口道:“沒了六魄,人是活不下來的。”
卓夷葭身子一軟,直直的坐到身後的凳子上。
她低頭,看著自己手裡捧著的畫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