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著的油布袋子上面滴著的水滴到他的鞋面,他轉身準備將油布袋子再甩一下,目光一頓。
正準備關門的小二轉身,目光亦是停了停,而後擺了擺手:“沒房間了,你們去找下一家吧。”
驛站外才行駛到的馬車上,馬伕帶著斗笠,微微垂著頭。他手上拿著趕馬的長鞭,道:“勞煩問小哥一句,可能騰出一間屋子。價格貴一些也無所謂的。”
馬伕的聲音有些冷,又帶著不容忽視的凌厲。兩人皆是心生懼意。
正準備轉身走進去的行人停下。又轉頭看向馬車上的車伕。
他其實睡地下也可以的。不用淋雨就行。
小二目光掃過簡樸的馬車,撇了撇嘴:“你能出多貴?”
“十倍可好?”那馬伕頭也不抬,都不帶想便脫口而出。
“十倍?”小二跟行人皆是瞪大了眼睛,看著那帶著斗笠看不清面容的男子。
小二咧著嘴,瞪著眼睛道:“你曉得十倍是多少嗎?”
“可是二十兩!京城都能住一夜了!”行人站在小二旁邊,訝然接道。
話音還未落,那馬伕便伸手從懷裡掏出一個袋子,伸手一丟,穩穩的落在那小二的懷裡:“這裡頭五十兩。便勞煩小哥找一間上好的屋子吧。”
小二接過,掂了掂,看著裡頭的銀子,而後苦著臉看著那車伕:“這麼多錢,可是屋子真沒了!”
“可以去我那兒住一晚,我睡地上!”那行人目光從小二手裡的銀袋子上掃過,看向那車伕。
那車伕搖搖頭:“我們夫人不與人同住一屋。”
“哦,是夫人啊。”那行人恍然,轉頭看了看小二。
那小二一靈光:“哎要不這樣,這位客官跟我睡柴房,你們就睡這位客官的房子,可好。不過那屋子是下房,可沒有那麼整潔。”說著,小二轉頭看著那行人:“銀子咱們倆平攤。”
行人點頭。
馬伕見此,道過謝。轉身對著馬車裡頭低身道:“夫人,可以了。”
話音落後,他下了馬車,拿出杌子,放在車轅旁。而後彎腰在一旁。
小二與行人定定的看著那馬車的車簾撩開,而後從裡頭走出一位聘婷的女子,面上冷若冰霜,卻是好看極了。衣裳是他們從未見過的布料,鞋子也是,頭上的碧釵也是。是些什麼做的他們不知道。
只知道好看極了。
小二與行人對視一眼,果然是大戶人家的夫人。
那女子走出來,緩緩撐開傘,而後轉身,伸手,撩開車簾,對著馬車裡頭輕聲道:“主子,下車罷。”
小二跟行人驚呆了下巴,直直的看著裡頭走出來的女子。
可惜了,帶這個面紗。不過光是面紗外的那一雙眼睛,顧盼生姿,盈波流光。女子伸出手,由旁邊的女子攙扶著下了馬車,蓮步輕移,儀態端莊美好。這一比,將才的女子可不就成了丫鬟。
站在一旁的馬伕忽而抬眼,眼鋒狠厲的掃過小二和行人。看愣眼的兩人背後一陣冷汗,趕緊低下了頭。
馬伕這才轉頭,看向下了馬車站在驛站外頭的女子:“夫人稍後,我先去看看屋子。”說著,變要那小二帶路,走向客棧裡頭。
外杏花春雨,小路上石板的隙中,出的楔菊在春雨中晃著。
女子轉頭,伸出白瓷一般的藕臂,輕輕接著春雨。目光落在遠處的楔葉菊和野花上。
不大會兒,那車伕走了出來,黑著臉,看著那帶面紗的女子搖搖頭:“裡頭連一張床都沒有,就是鋪著的一塊兒布。”
連柴房都不如。
說著,馬伕轉頭狠狠的瞪了一眼旁邊的小二。
小二脖子一縮,立刻哭喪著臉道:“我說了最後這一間是下房的。”
“罷了。”女子緩緩開口,帶著些許的冰涼,卻跟山澗的清泉一般好聽:“向前走吧,正好我也想看看杏花春雨裡的小橋流水和山林瓊花。”
馬伕再一次轉頭,狠狠的瞪了一眼小二,將他手裡拿著的銀子拿了回來。
小二撇著嘴,眼睛帶著怯意,不敢多言。
女子回身,便要向馬車走去。將踏上小杌子,忽而客棧裡頭想起了一箇中年男子的聲音。
“這位客官請留步。”
小二轉頭,看著匆忙走出來的人,驚訝道:“掌櫃?”
那中年男子徑直走到外頭,跑到女子身邊:“這位夫人,那邊有個老爺說願意將他的上房給夫人住。”
女子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