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您來了!”坐在前面佔座的幾個小廝看到孫林逸過來,趕緊起身給幾人讓座。
卓夷葭坐下,這戲還沒開,莫名的心就有些慌。
孫林逸和卓夷裕一左一右的坐在卓夷葭旁邊。
“呆會兒唱的是哪出戏?”一旁的卓夷柔在孫林逸旁坐下。
卓夷葭也側過頭。
“曲單子上有好幾出,我就記得一個《四面埋伏》和《十里紅妝》。”孫林逸看著前方的戲臺子,也不知是對誰說。
卓夷葭眼角有些溼潤。
那時北涼已經去了戲園子,趙靜姝後來沒有見過他,卻是隔三差五的讓父皇送信過去。
及笄那日,她讓父皇給他送了一封信。信裡她對他說,她已經訂了親,待到成親那日,父皇許她百里關山,千鍛金羅,萬朝來賀。讓他也要來送親。
他回信說,他不會來送親。他說,皇上贈你百里關山,千鍛金羅,萬朝來賀。我便著戲衣歌十里紅妝,穿冑甲許你一世安康福祿。
卓夷葭看著眼前的戲臺子。手裡捏著的絹帕緊了緊。
“你們熱不熱,我差人去買些冰鎮的果子。”卓夷裕拿著袖子扇著風。雖說是秋分了,但天氣也是沒有涼爽些許,反而是秋老虎的日子還沒有過完,又是剛過晌午,坐在烏安場子的日頭下面,也是熱的汗都溼了裡衣。
“嗯,再讓人帶把扇子。”卓夷柔在一旁也是熱的臉有些潮紅。本想著秋分的日子,出來逛遊會也是多待在酒樓,沒有帶扇子。可誰想到竟然來了西市這邊的窮地,還在日頭下這般曬。
“你去買些冰鎮果子來。在捎帶兩把面扇。”卓夷裕對著身後的仲生搖搖手,仲生俯身到了卓夷裕耳旁。
卓夷裕餘光看到頭髮都黏在臉上的紅姍,有改口道,“買三把面扇吧。”
“嗯。”身後的仲生點點頭,然後轉身離開。
臺子上響起來嘈雜的音,零零散散的人在上面開始做準備搬道具。
“要開始了!”卓夷裕停下扇風的手,坐直了身子,似乎一瞬間就不熱了。
“這鬼園是出了名的,很多年前就已經有了。一般是不輕易唱戲的。連宮裡人的差使都得看心情。這一生能看一處鬼園的戲倒是求都求不來的。不過就從一兩年前,這鬼園就開始從西齊開始唱,半月一次,一路上唱到江晉國,又唱到遼北,現在唱到了南商的金平城,看這架勢像是要將天底下都走一遍。”卓夷裕往右側了些身子,笑對著旁邊的幾人說道。
“也不知道就一個戲園子而已,哪兒來的這麼大譜,連宮家都請不了。”卓夷柔鄙夷著。
“不是請不了。要是鬼園不要給你唱戲,你壓根就找不到他們。”卓夷裕看著卓夷柔不信的樣子說道。鬼園是出了名的神秘。也就這兩年出現在人前。以前,哪能在這些地兒看到。
卓夷葭看著收拾好的戲臺子,然後轉頭看著卓夷裕接道,“是不是每次都會唱《十里紅妝》?”
“這我就不清楚了。”卓夷裕想了想,“你問林逸,這些都是他打聽到的。”
卓夷葭轉頭看著孫林逸,沒有說話。
孫林逸看著卓夷葭點點頭,有些疑惑,“你怎麼知道?”
他之所以只記的今天要唱的《十里紅妝》和《四面埋伏》正是因為鬼園這些年走遍南北,每一臺戲都會唱這兩出。
“我猜的。”卓夷葭淡淡的吐出幾個字。
孫林逸不信的看著卓夷葭,卓夷葭面無表情的望著臺子,沒有理會。
咚咚……咚……
臺子上想起了鼓聲。
“開始了!”臺下一陣喧譁,然後便靜了下去。
“少爺,冰鎮果子和麵扇拿來了。”身後的仲生俯下身子輕聲道,然後將果子放在卓夷裕幾人前面的木桌上。
“嗯,你這倒是剛好趕到看戲的點了。”卓夷裕接過面扇遞給卓夷葭和卓夷柔。又回頭遞給了紅姍一把。
紅姍愣了愣,似乎沒有想到二少爺還給自己買了一把面扇,不可置信的接了過來。
“可不是,跑得我快氣兒都接不上了。”仲生喘著粗氣。他可也是盼了好些日子鬼園的戲。
“淒厲霜風入夜聽,星光萬點月飛空。”戲臺上走上一個小生,揮著袖子,說唱道。
“好!”看著正角而上場了,臺下一陣歡呼!
“琵琶急驟金戈曲,天籟又多鼙鼓聲。十面埋伏囚項羽,終蹶百戰霸王兵。停舟不渡漁夫嘆,生是人傑死鬼雄。”著小生在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