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夷裕也聽著眾人說話,小聲的接道,“我好像也沒用。不過我大姐和四妹都彈琴,她們大概是喜歡的。”
卓夷葭坐在樓上,望著下面的人群,面色無波掩飾著自己心裡的驚濤駭浪。
伏羲琴是先生的遺物,先生死後再無蹤跡,她一直以為已經消失了!如今卻成了宋伯的。
卓夷葭還記得,他跟著先生學琴的時候,先生說她撫琴指與弦纏綿,琴聲如心。
先生很少用伏羲琴,從那日之後便常用伏羲琴教習自己。那冰清玉潤的琴她喜愛的不得了。可是先生不許她用。
直到有一日先生外出,她悄悄地跑到先生書房彈伏羲琴,那琴絃透明如水,細如蟬絲,只有在日光下,才能看到。她弓著身子,看著那琴,把椅子往前挪了挪,坐上去閉著眼睛,然後準備像師傅一樣彈奏。
手指落下,不聞琴聲,只見血滴。
血滴從她手指尖低落,疼的她止不住的流淚。
先生回來後並未責怪她,只是摸著她的頭,告訴她待到她大婚時,就以贈予她伏羲琴,當是他給她的嫁妝。
但是有一個前提,就是要開始練武。
於是先生教她的課中,多了兩門,一個是武學,一個是奇怪的琴技。
後來她還未出嫁,先生滿門遇害。
她的嫁妝也就銷聲匿跡。
第三十六章 ‘夙願’
原來是在宋伯那裡。
可是先生的琴為何在他那裡?他又憑什麼以自己私物的名義來贈予他人?
卓夷葭站起來,往前走了兩步。看向站在大書案前看著眾人的宋伯,撫須探腰的樣子,與先生何曾相似。
裝的再像又怎樣,畢竟不是先生了。
既然好處是她的嫁妝,她豈有讓別人拿走的道理?
卓夷葭轉頭,看著坐著靜靜看下面的卓夷涵,問道,“大姐,女子參加詩會有什麼要求呢?”
卓夷涵被卓夷葭問的一愣,緩緩道,“年滿七歲未出閣女子均可參加。四妹你要去嗎?”
雖說先皇以來有女子與男子同臺論學,甚至入仕。但大家戶很多女子還是由家裡請的教養嬤嬤來教的,拋頭露面的並不多。
卓夷葭點點頭,“我想要那把琴。”
“伏羲琴?”卓夷涵看著卓夷葭皺了皺眉,“那把琴你就算拿到了,也不一定能彈奏。要來做甚?”
卓夷葭頓了頓,要來作甚?她好像忘了這裡的人都不知道伏羲琴的用處,作為從未見過伏羲琴的庶女卓夷葭來說,要這個琴來做甚?
卓夷葭回頭,看著下面的宋伯,緩緩道,“孃親愛琴,在世時跟我談起過,說得她的這生的夙願便是撫那伏羲琴一曲。如今孃親雖故去,今日有了機會,我也該努力去試試,以償孃親夙願。”
當她看到雲姨娘留下的那把琴,掉了漆的琴面被雲姨娘摸得光滑油亮。隔著生死都能感覺她撫琴時的神態。若是不愛琴,又怎麼如此。
卓夷涵點點頭,雲姨娘的確是的愛琴人,從前自己每每經過偏院不遠處,總會聽到裡面悠揚的琴聲。有這樣的夙願也正常了。
卓夷涵點點頭,又道“要不讓你二哥幫你爭取。得了琴就贈予你。”
卓夷葭看著下面,搖了搖頭,“二哥怕是練第一幕都進不了。”
卓夷涵看了看場下跟著孫林逸一起鬧騰的卓夷裕,揉了揉太陽穴,二弟平時都是玩兒,哪裡會吟詩作對。第一幕自然是進不了的。
“哼。”坐在一旁的二小姐卓夷柔冷笑道,“二哥進不了你就能進?這都還沒開始呢,就把自己說成了魁首了。”
卓夷葭沒有理會卓夷柔的嘲諷,只是看著卓夷涵。
“既然你要去就去吧。”卓夷涵有些無奈。既然四妹想去,就讓她去。當是承了雲姨娘的夙願,也了了她自己心裡的坎。反正下面女子不少,多一個她們卓家女兒也不多。
“只是下面人多,你自己得注意點兒,別出岔子。”卓夷涵有交代道。
“嗯。”卓夷葭點點頭,又道,“我還有一事。”
“你說。”卓夷涵看著卓夷葭。
卓夷葭抬頭,輕聲道,“我要以大姐的名頭去。”
“我的名頭?”卓夷涵有些不解,然後又想到作為一個庶女去為姨娘爭一個琴的確不妥。“罷了,福元,你帶著四小姐去找二少爺,就說我喜愛那把琴,四小姐為我去贏。”
“是。”身後的福元應道。
卓夷葭見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