逸的嘀嘀咕咕讓他快聽不清檯子上的聲音。
“那是鐧,鐧這玩意兒,不要看它沒錘大,可重了,沒有個百八十斤的手力是那不起來的,就算能勉強提起,那也是不可能運用自如,殺傷力也大,即使隔著盔甲也能將人活活砸死。”孫林逸指著上面的雙鐧說的唾沫翻飛,“你看臺上這個撩刺,這個力度,一頭牛都能整死。”
卓夷裕皺著眉頭轉頭看向孫林逸,“孫林逸你煩不煩,哪兒那多話,吵的我都看不下去了,這兵器的事兒還需要你給我們家的人講解?連戰場都沒上過的……”
卓夷裕聲音漸漸小了起來,望著孫林逸後面愣了,眼裡慢慢浮起激動跟崇拜,“這這這,那那是不是容樂郡公?”
孫林逸聽自家大哥和父親甚至爺爺都說過容樂郡公,大器者也。
聽聞卓夷裕的聲音,也轉頭望去,再顧不上跟卓夷裕爭論,“容樂郡公?”孫林逸是家是雖是文臣入仕,但每個男兒心中都有一腔熱血,與生俱來對於沙場將士有一種莫名的敬畏。
卓夷裕兒時去隨父親去遼北呆過一個多月,見過趙鳳曜,也曾聽父親和大哥說過很多,容樂郡公趙鳳曜音容兼美,六歲熟讀兵書,八歲悟陣行陣,十歲出謀,十五歲隨父出征,十八歲封將帶軍,以七百人發兵定陽,勝了蠻夷壓境兩萬大軍,解了定陽之困,軍威大振。
從軍者不知明獻帝的凡幾,卻無人不知容樂郡公。
“真的,好像是,是容樂郡公!”卓夷裕激動的聲音有點顫抖。
卓夷葭站在一旁,沒有轉頭,眉頭卻是皺了起來。怎麼哪裡都能遇到他。
卓夷裕激動的忽略了卓夷葭的表情,自顧自的往那邊走了過去,孫林逸也跟在後面。
走了兩步,卓夷裕想起身後還有個卓夷葭,回頭催促並叮囑道,“葭兒,跟上些,莫要跟丟了!”
卓夷葭點點頭,拉了拉大氅,跟了上去。
卓夷裕看著身後冷淡的卓夷葭,以為她是不知道容樂郡東是誰,自己都這麼激動的事,總是希望別人跟自己一樣激動。
卓夷裕停下步子等卓夷葭走到一旁,深吸了口氣,準備讓卓夷葭和自己一般激動,一開口聲音都激動的有些顫抖,“葭兒你不知這容樂郡東何許人也!不說我的話好吧,就說我爹的話,我爹說,他可是咱南商的頂柱子!南商將士沒有人不知道容樂郡公的!可是口口相傳的長勝將軍,收復了北地,遼北的主將!這你可能不知道,雖說遼北懷榮王是榮封了大司馬的將軍,可帶軍的人,一直都是容樂郡公,這麼多年,你聽過遼北動亂沒有?哦,肯定沒有,我忘了你是個妹子,不過二哥告訴你,真沒有……”
卓夷葭跟在卓夷裕旁邊走著,聽著卓夷裕絮絮叨叨的聲音,想起了定陽之戰。趙鳳要以以七百人勝了兩萬大軍,這是什麼樣的戰役?連自己現在想起來都有些震撼。
時東夷人入侵,圍南商重鎮定陽,圍困賀勇將軍,容樂郡公趙鳳曜率七百名騎兵衝進東夷的包圍圈,為賀勇解圍,佈陣誘敵,東夷軍隊最後棄營而逃,從定陽到谷水的三十里間的川澤之地,都是東夷丟棄的兵器輜重。趙鳳曜在此次場戰役中威名大振。
卓夷葭突然想到了五叔,五叔年輕的時候,為父王鎮守遼北,也是這樣一顆保護家國的赤子之心,她依稀記得父皇健在時,五叔每次回京給她帶的那些遼北小玩意兒,許多都是五叔自己做的,她記得最深的有鹿皮小鼓,還有椰子葉編制的夜鶯。
可是,從父皇送走北涼那一年,她就沒見過五叔進宮了。卓夷葭的眼睛眯了眯,直到父皇身死,五叔都沒有出現。
卓夷葭又想到了當年的宮變。其實五叔在最後若是進宮幫父皇,最後的博弈,贏得一定不是二叔。父皇沒有告知她,但是她也大概猜到了父皇那時在宮裡的謀算,除了御前侍衛,還有禁衛軍和京城的兵,還有三娘和北涼他們。可謂一呼百應,可是最後一個棋子都沒有出,父皇就被刺。
卓夷葭重生之後想不通裡面的原因,但是如今她似乎猜到了,或許五叔知道這件事的蹊蹺在哪裡。
從前卓夷葭一直以為五叔是二叔的人,可是現在看來,趙鳳曜就算沒有兵符也強行調兵入軍定陽的行徑,五叔與二叔,肯定不是一夥的。
以前以為是趙鳳曜驍勇善戰,卓爾不群。以少勝多是自然的事。可是卓夷葭現在想起,卻另有一番感覺。以少勝多是自然之事?怎麼會是自然之事呢。趙鳳曜再聰明,也不是神仙。
調軍一千以上,需有兵符之令。懷榮王府沒有兵符,不能大行軍,只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