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說我被人劫走的,後來落水落山落崖落什麼都行,反正就是失了記憶,再想起往事,便是如今,於是匆匆回了京請罪。”
若是不知,哪裡來的罪呢?一想起就回了京,畢竟當年遭暗殺的事,後來知道的人並不少。
“要是細細的查了呢?”卓夷葭端正地坐在椅子上,看著趙鳳曜,眼裡帶著擔憂。
趙鳳曜看著她搖搖頭:“誰去查?就算派的不是刑部跟大理寺,造一些假還有難的麼。你莫要擔心,二叔要得不過是我在他眼皮子底下。我回了京,他懸著的心也就放下了大半。”
卓夷葭想著,而後看著趙鳳曜點點頭:“你回了京城,也曉得我是定然不能跟你一道的。我會直接去北地,找你父王,我把京城的勢力都給你,你自己在金平也要當心些。”
趙鳳曜看著卓夷葭,偏過頭躺在椅子上,盯著頭上泛黃的樹葉,悠悠開口:“邊疆紛擾漸起,鄭陽都不太平了。你去遼北城。。。。。。我放不下心。”
南商國力日漸衰弱,西地駐守淮川的大將,從慶王入京稱王到現在都沒有定,慶王為了不放兵權,三將共治,時間久了,也就起了內訌。這會兒不要說打仗,窩裡橫的都扯不清。
北地駐守遼北的主將懷榮王重病,作為世子的容樂郡公又入京為質,如今下落不明。北地西齊和蠻夷常有騷擾,幸而同在北地的鎮國將軍府卓家的將軍卓子恆和大少爺卓夷旭還堅守著,這才守得北地一分安寧。
西北兩地的猛將皆不在了,朝廷也沒有要定的意思,按照現在的時局,西齊跟江晉,再加一些邊疆小國,肯定會審時度勢,對南商大舉進軍。不過是時間問題。
卓夷葭看著趙鳳曜,也跟著他一起抬頭,看像頭頂的簌簌黃葉:“我是南商受萬民敬仰的公主。南商子民,先我之前。你回京之後,我便會去找五叔,換一個身份,行軍打仗,保我南商一方太平。”
她身為南商長公主,要鬥高官皇臣,爭名利權勢。可在這之前,她要先保南商天下蒼生不受戰火紛擾。這是她父皇心心念唸的天下,是他父皇的責任,也是她作為長公主的擔當。
趙鳳曜收回看著樹葉的目光,偏過頭靜靜的看著卓夷葭,溫爾一笑,未語。
院子裡一圈地被籬笆圍著,裡面養著的雞咯咯咯的叫著,紅姍從外走進院子,直接走到卓夷葭身邊,從懷裡掏出一個布包遞給她:“小姐,你吩咐的做好了。”
卓夷葭接過紅姍手裡的布包,放在膝蓋上,慢慢揭開,露出裡面一面,薄如蟬翼的月白色面具,面具邊緣紋著纏繞的花紋,如鮮血般的硃紅色花紋,直接纏到眼尾。
“不錯。”卓夷葭說著,將面具比到臉上,半面的面具露出了一點朱唇和光潔的下巴,抬頭看向紅姍:“怎樣?”
狹長的眼睛輪廓,勾勒出詭異的面貌,妖異的像是化了妝的修羅,讓人不敢直視。
紅姍迎上卓夷葭藏在面具後的眼睛,嚇得往後退了一步,而後吞了吞口水,點點頭。
第三百三一章 流光
趙鳳曜上京的日子終於還是定了,在年前就要離開北地。
卓夷葭遞了信給懷榮王,已經回了信。次日一早就啟程上路去北地。
前一日的夜裡,月朗星稀。
秋日的夜空明月總是格外的皎潔。
趙鳳曜在廊下站著,卓夷葭在屋裡跟知畫、紅珊收拾著東西。
紅珊在屋子裡忙前忙後,一邊算著要拿著的東西,東算西算拾掇了一大堆。卓夷葭說要輕裝,於是又從拾掇好的物件裡面,一個個不重要的挑出來,一圈下來,出了卓夷葭慣長帶的琴,竟什麼都沒剩了……
收著收著,忽而想到屋外好似還有早上洗的衣裳沒有收,於是紅珊又轉身出去,走到庭院裡收著衣裳。
卓夷葭看著紅珊出去的背影,停下手裡的動作,也跟著出了去。
聽到身後的聲響,趙鳳曜轉了身,看向身後走出來的卓夷葭:“東西都收拾好了嗎?”
“紅珊和知畫還在收。”卓夷葭走到趙鳳曜身邊站著,抬著頭看向天上的皎月,點點星光綴滿夜空:“在這裡養了這麼久,卻也沒什麼好帶的。”
“那就不帶了,父王應該都給你備好了。”趙鳳曜說著回過了頭:“去遼北之後,你是做謀士,還是親自上戰場?”
“披甲執戈,親上戰場。”卓夷葭看著庭院裡收著衣裳的紅珊,慢慢開口回道。
趙鳳曜張了張口,而後又沒有說出話,只是微不可查的嘆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