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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從何而來?難道揮劍相向,是你對好友的態度?”

一聲又一聲的質疑,一聲又一聲的指控;但忘了過去的是誰?忘了情義的,又是誰?

心聲迴盪間,剎那間的心神動搖,刀之煞氣壓過劍的清靈,霎時險象環生!

只見清澶不慌不忙回劍護住自身,守得滴水不漏,守得對手心煩意亂。久攻不下,蒼煙血紅的眸更為深沉,刀勢起落更帶起罡風橫掃戰場,如颶風一般敵我不分,使得戰場更為混亂。

失去了記憶中的灑脫不羈,再無過往之時的自信傲岸,墜入無間失去自我的人,是如斯可悲。

淡淡的哀憫掠過銀眸,手上劍勢不停,清澶輕聲反問眼前的魔:“你問我還記不記得過往一切,但你又真的記得嗎?

“揮劍相向是我對你的態度,但你對我又是如何?忘了約定的是誰?忘了情義的是誰?你真的還將我當作朋友嗎?你——還是我當年拉起的好友蒼煙嗎?”

清朗平和的聲音不摻一絲情緒,是倦了,厭了,每吐露一句心底最深的質疑,冰冷一片的心口又是紊亂地刺痛,不是刀剜痛徹心扉的痛,而是絲絲縷縷地難以斷絕。

一句久違的喚名,挾風雨之勢襲來的刀勢忽滯,血紅的眸一剎那的清明,但心灰意冷的清澶專注在劍流的揮灑,並未注意那一絲微妙的變化。

無止無盡的刀劍交擊,難分難捨的身影交錯。

墜入無間的魔驀然心緒波動,過去一幕幕清晰宛如昨日,歷歷如在眼前;一剎那的閃神,一剎那的破綻,沒入心口的劍鋒,模糊視線的殷紅血霧,宣告一切已然終結。

“……你失神了,為了什麼?”

拔出穿透的劍鋒,飛濺的血紅沾上握劍的手,看著昔日的好友緩緩倒入血泊,灰銀雙眸透出複雜的神色。

感覺身軀裡元神正在消散,過往也成雲煙。終於脫出無間的蒼煙,平靜地笑了,卻什麼也沒說。

說什麼呢?說他記得那個約定,說他記得清澶,說他沒忘卻兩人之間的情誼?

只是讓被留下的人更傷心而已……

悔恨的眼淚,無聲無息地落下。

回覆最初的純淨,迴歸虛無,也許是對他最好的結局。

失去領軍的主將,鬼卒大部分退走,剩餘不及在修羅道封閉之前離開的,則被消滅一空。

清澶命令部分將士收拾善後,將犧牲的亡者好好收斂安葬。

經此一役,料想無間一時半刻不敢再犯,清澶留下部分將士注意修羅道動靜,率領其餘將士正要離開趕往後方援助之時,他腳步一頓,略顯猶豫之色,轉而吩咐一名將士暫時保留過往好友的屍身,待他回來再行處理。

趕至半途,之前隨沉香娘娘往後方征戰的副將倉皇來報:沉香娘娘擊退鬼王,無間眾鬼已盡數退去,但娘娘也身負重傷。

“你來了。”沉香娘娘傷勢沉重,須由人攙扶才得以站穩,但即使戰袍上的血漬點點,已看不出衣料原來顏色;即使髮鬢散亂,不復平日的高貴素潔,依舊無損自信的容顏,而鳳眸中的神光亦然。

看清澶身上除了幾處擦傷,並無大損,沉香娘娘心下一鬆,緊繃的戰事一過,縱然一身是傷,也忍不住開上幾句玩笑:“看來本座是白擔心你了。

“該有事的人無事,反倒是我這個無事的人卻出事了。無間鬼王實力不差,逃命的功夫更是一流,讓本座最後玉石俱焚之招沒能來得及使出來,真不知是幸或不幸。”

“是不幸中的大幸。”清澶仔細察看沉香娘娘傷勢後,語氣難得沉重:“娘娘你元神受損,必須立即治療。不要再說話了,要說笑,以後多的是機會。”傷勢比他所想的更加嚴重,她不只是元神受損,而是……

“傷勢如何,唯有本座自己最清楚,”沉香娘娘微微一笑,但不斷滑落額際的冷汗,透露出身體的主人正承受莫大的痛楚。

“請你派人送本座迴天宮。外傷易愈,但只有千年的長眠,才能鞏固本座元神不滅。”

天壇中人沒有如人世之人必經的生老病死,但若元神被滅,則散於天地,不入輪迴,更不會有來世。

見清澶神色黯淡,沉香娘娘卻是不以為然。“不用為本座擔心,千年之後,尚有再會之期。”

即使身負重傷,仍是自信過人,清澶不由得笑了:“說得也是,千年,對老不死的人而言也不過曇花一瞬,暫別了。”

故人,好友,一一別離,不論是生離或死別,難免傷懷,難免感觸。

抱起曾經的牽掛,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