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連我的孩子都被害死了,我……我該怎麼辦……”
儷湘盡情地哭訴著,在柳妃面前,無論多痛苦,都得強忍著,因為她說過,要在這裡生存,就得堅強;但是在汐兒面前,她可以放聲痛苦,發洩自己的苦,因為汐兒不會要求她堅強。
雨汐不說話,只是安靜地聽著。
“凌兒死了,是被我害死的;她們的目標是我肚子裡的孩子,凌兒卻無辜地成了枉死鬼;而我的孩子也沒了,是那幫魑魅害死的!現在她們還要來害我!她們利用嫣兒來引我上當!”
聽到嫣兒的名字,雨汐不覺一震。
“她們將嫣兒推下河,就是想阻止我去找皇上,我……也差點被淹死了,汐兒,這裡的人為什麼個個都那麼可怕啊?”
她如何都忘不了在水下即將窒息的那種感覺,那麼絕望,那麼無助,即便你再掙扎,那雙手都緊緊地抓住你,讓你一點反抗的力氣都沒有。
你越想掙扎,就會沉得更快,那雙黑暗的手,就會掐住你的脖子,胸腔內進水後,便急速地膨脹,在你的體內慢慢擴張,直到窒息感由內而外團團地包圍住你……
那種徹底的絕望,她一輩子都難以忘懷。
很多年以後,儷湘忽然想起那次溺水的經歷,竟然感謝起那雙黑暗裡的手,是她,讓她知道死亡的恐懼,讓她感受到了絕望的透徹,一個人,既然連死亡都經歷了,那就沒什麼可以怕的了。
“湘姐姐,我不知你發生了什麼事,但汐兒以後都會陪著你,你就不會再孤單了。”雨汐柔然一笑,細細地擦乾儷湘臉上的淚水,繼續說道:
“你還有汐兒,還有嫣兒,還有剛剛那位柳妃娘娘,以後,你就不會害怕了。”
雨汐的話,就像一劑鎮心丸般,給了儷湘一股前所未有的勇氣,讓她在那中瀕於崩潰的絕境中,找到了力量,找到了支柱。
有時候儷湘會想,只是一個十一歲的小孩,即便她在二十一世紀也還未成年,那雙稚嫩的肩膀,如何能給她帶來那麼大的力量呢。
後來,儷湘想明白了,是雨汐臉上那股若有若現的笑意,那股永遠都在淡淡地盪漾的笑意,是她所未有的,也是她所缺乏的。
她已經被這個皇宮的爭鬥磨蝕了快樂,已經忘了該如何去表達快意了。只有雨汐,還能真正發自內心地笑出來,那笑,很淺,卻很真。
雨汐想了想,還是將曹淑儀的話轉達給了她,但隱去了曹淑儀的名字,只是說聽一名宮女稟報而已。
儷湘聽完,一臉的凝重。剛才她沒有將這事告訴慕容麟,不知為何,她忽然就不想告訴他了。
探望完儷湘後,雨汐想去看看嫣兒,可一說到憶起麗妃那張嘴臉,湘竹就急忙止住了她的腳步:
“郡主,咱們還是別去了,待會那個麗妃娘娘又找你茬怎麼辦啊?咱們可鬥不了她。”
雨汐想想,也就作罷了。聽說嫣兒也只是受了驚而已,並沒有大礙,就放心地回了鳳儀宮。
幾天後,儷湘身體痊癒了,便和柳妃一起去了鳳儀宮,她答應柳妃,要介紹汐兒給她認識的,那日柳妃見了汐兒後,好幾次提及汐兒,儷湘還為此還故作吃味了。
到了鳳儀宮正殿,竟看到雨汐在給太后獻唱,一首《千年緣》唱的婉轉動人,繞樑三日,柳妃一下子就聽得入了迷,連向太后問安都忘了施禮。
這真真是世間絕無僅有的一個精靈啊,那雙澄澈至淨的輕眸,猶如山泉映月,繁星閃耀,普照大地。
雨汐感受到了身後的目光後,便隨即轉身,迎上了柳妃那道讚許目光,怔了下,竟忘了歌詞。
“臣妾給母后請安,祝母后健康長壽!”柳妃和湘貴嬪彎身行禮道。
祁連太后一臉慈祥地舉手道:“都起來吧,來,湘兒,來哀家這裡。”
待湘貴嬪走至她跟前時,太后才說道:“聽聞你前幾日受了驚,才生完產的身子怎麼經得起這一折騰啊,現在感覺怎麼樣了?怎麼不在屋裡多靜養些時日呢?”
湘貴嬪將眸子裡的哀痛藏起來後,才淡然一笑:“勞母后掛心了,臣妾已經沒什麼大礙了,還請母后放心。”
祁連太后這才一臉欣慰地點點頭,讓她落了座。
“你們來了啊,這正好,竟然哀家給汐兒勾起了興致,想到明湖一遊,你們就當陪哀家解解悶吧。”
柳妃率先開了口:“母后見外了,是兒媳不孝,這段時日竟沒有來向母后請安,來日臣妾天天來煩母后,看母后還會不會嫌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