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怎麼啦;可是還有哪不舒服?”
方肖溪從床上拱起來,坐直了身子,一個年約二十三四的貌美女子站在床邊,她穿著水藍色的長褙子,裡面襯著雪白的紗衣,將身形拉的修長,肌膚白皙,尖尖的下巴,大大的杏核眼中一片水光,正溫柔又關切的看著自己。
方肖溪悶悶地:“姨娘,我沒事,您怎麼來啦?”
四姨娘笑道:“今天小少爺滿月,人多也忙,姨娘順路路過這,趁空來看看姑娘。”說罷,從袖子裡摸出一包東西,小心的開啟,送到她面前:“這是玉品樓的海棠糕,姨娘特意給你留的,來,先吃一塊?”
路過?這裡?
方肖溪盯著四姨娘看,四姨娘不自在的咳了聲,嗔道:“好啦好啦,姨娘特意過來看你的,好不好?”方肖溪煩悶的心情下去了大半;鼻子有點酸;低頭使勁眨眨眼把水光壓下;擠出個笑容道:“我不餓,今兒起晚了,剛吃過沒多久。”
四姨娘笑出聲來:“姨娘記得沒錯的話,姑娘可不是今兒起晚了。”
方肖溪不好意思地搔了搔頭,順口道:“以後就起早了,明起就去跟夫人請安。”
四姨娘的笑僵了僵,方肖溪心裡暗暗後悔,只好硬著頭皮接著說:“病已大好了,理應去請安的。”
四姨娘看看女兒稚嫩的面頰,心裡暗暗嘆了口氣,強笑著:“見了夫人不可再沒有規矩,萬事多聽少做,對二位姐姐……”四姨娘緩下語速,心裡斟酌著用詞,忽聽女兒笑道:“敬而遠之。”四姨娘一驚,急忙看看門外,見無人注意方轉頭嗔道:“就你鬼靈精,這話可萬萬不能出去說。”
接著又好好叮囑一番方放下海棠糕,匆匆的回去了。
次日一大早玖景園裡就忙碌了起來,知畫給方肖溪仔細梳了個雙環髻,左右各在耳後擰個兩個圈,看上去像個8,又用嫩黃的絲繩綁了,再加上穿了一身鵝黃紗裙,襯得人粉雕玉琢,看上去格外清新可愛。
方肖溪對著銅鏡使勁呲牙咧嘴,年輕真好呀,沒有眼角紋,沒有法令紋,沒有抬頭紋,沒有……
唉~~方肖溪滿足的長嘆一聲,又想到去大夫人那裡,臉頓時塌下來,金媽勸道:“姑娘,好歹就一會,到了夫人面前,千萬不要任性,忍忍就過了。”
方肖溪作勢捧頭:“好了,奶孃,您已經說了好多好多遍了,我知道啦。”
金媽看她擰眉噘嘴的樣子,只好皺眉哄道:“好好,奶孃不說了。”不放心的把知畫和她送到園子外,又想叮囑些什麼,想到剛才說的話,只好嚥了下去。
玖景園很偏,離大夫人住的院子有好一段路,方肖溪也不急,慢慢走著,方府裡種的樹多,地上鋪的是青磚,大方又古樸,走在這裡,覺得空氣也格外清新。
方肖溪邊走邊四處看,冷不防看到前方園子拐出一行人,為首的是個約十歲上下的女娃,梳著包包頭,臉比較尖,眼睛雖不甚大,但眼稍尾卻有些上挑,平白的添了幾絲風情。
女娃身側落後半步是個高挑的女子,一雙桃花眼甚為引人注目,看到方肖溪幾人,微微福了福身,又低頭跟女娃說了幾句,女娃點點頭,朝這邊行來。
知畫上前道:“姑娘,是四姑娘。”
方肖溪點點頭,揚聲道:“四姐姐。”
方肖夢應了聲近前來,小臉如紅蘋果一樣,比方肖溪大了三歲,雖長相不如方肖溪,但勝在身量高。今天她穿的是一身粉衫,領子和袖口上用嫩綠的線繡著蘭花葉,色彩搭配的非常絕妙,和方肖溪走在一處,也不落下乘。
方肖夢不太活潑,也不愛講話,而且經常生病,三姨娘是大夫人帶來的家生子,所以破例和她一同住,便於照顧。
眼下碰到方肖溪,也只是應上幾聲,問了聲身體可大好,便不多言了,兩人默默走著,大夫人的院子就在前面,門前兩個穿著素藍衫子的婆子遠遠看到她們,其中一個轉身進了院去通報,另一個上前來行禮:“二位姑娘早,夫人已經起身了,快進去吧。”
進了院子,一陣銀玲似的笑聲從屋內傳了出來,房門前立了兩個穿淺藍長裙的丫環,打了簾讓兩人入內。
大夫人張氏躺坐在榻上,她已三十四歲了,身材和面板保持極好,舉止優雅,著了深紅暗紋盤繡綿的長褙子,正含笑和身旁的少女說話。
那少女十來歲左右;如方肖溪一樣生了一對杏眼,鼻兒小巧,極是秀麗,只是神色踞傲,破壞了幾分美感;且她著的竟也是一身鵝黃;唯頸上多戴了一個鑲著紅寶石的金項圈,見她們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