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我這瓶裡也有。”沈妙雪到了方肖溪身旁,給她展示自己手裡的瓶子:“你看這瓶子,是透明的。”
兩個瓶子一模一樣,是一對,方肖溪笑道:“這是玻璃瓶子,自然是透明的。”
儒竹和儒寧同時轉頭,儒寧問道:“你……你怎知這是玻璃瓶?”
方肖溪看兩人表情,又看了看瓶子,心裡有些打鼓,莫非這不是玻璃的,仔細再看看瓶子,看不出個所以然,忽然靈光一閃,叫道:“難道這是水晶的?”
水晶的就值錢了,方肖溪忙握緊瓶子,可別摔了。
這番動作做下來,連沈妙雪都驚訝了,你說她不識貨吧,可人家知道這是玻璃,你說她識貨吧,可這動作是幹啥呢。
這不怪方肖溪,實在是前世玻璃見的太多,普及太廣,這麼個糙玻璃瓶扔在路邊估計人都懶得彎腰撿。
方肖溪OUT了,在這個時代,玻璃比水晶罕見,值錢!
可憐的儒寧!
方肖溪躺在床上左右翻騰,聽書上前道:“姑娘,是不是熱的睡不著,奴婢給您扇扇。”
方肖溪擺手:“不用了,我憂心姨娘呢。”
聽書把冰盆子往床前挪了挪,又倒了杯溫水過來:“姑娘莫要憂心,奴婢看二公子也是重諾之人,定會幫姑娘的。”
方肖溪嘆口氣:“本想問過姨娘再做決定的,可是怕問過後就見不到二公子了,現在最擔心的就是姨娘不同意,萬一她重臉面尋短見了可如何是好,是我太過急躁了。”
聽書遞了水給方肖溪:“姑娘擔心的不無道理,尋常女子聽到要入庵,哪個不是尋死尋活的,只是咱們還有後招,只要姑娘和四姨娘好好說,動之以情,定無大事。”
方肖溪端了杯子,仍重重的嘆氣,聽書又道:“姑娘,前幾次四姨娘去看你,奴婢聽話裡的意思,並不排斥出府,而且銀婉姑娘對姑娘的話很有興致,如果奴婢沒看錯,她定想的跟姑娘奴婢一樣。”
方肖溪呆呆的盯著聽書半晌,喃喃道:“難道我的洗腦大業成功了?”
聽書沒聽懂姑娘的話,笑了笑,把杯子拿走,吹了燈,主僕二人終於歇下了。
七月七日乞巧節,七月三日,避暑結束,長長的車隊寅時出發,辰未才到公主府,顛波了四個半鐘頭。第二日,太常府來車接人,來時僅有個輕便的小包袱,走時下人們抬了足足兩大箱衣物放上車,這都是避暑期間蘭姑姑送來的,所有京城時興的款式都有,面料都是頂好的,其中還有幾身是宮裡賜下的面料所制,這些都是方肖溪個人的,給方府的禮還在後頭。
送方肖溪出公主府的還是蘇姑姑,銳利的眼神依舊,只是看向方肖溪多了一絲探究和溫和。
方肖溪和蘇姑姑到了大夫人的院子,大夫人和一干女兒們早已候著,當然,不是為方肖溪。
“蘇姑姑快免禮。”大夫人笑的分外端莊詳和:“小女生性頑劣,定給公主添了不少麻煩吧。”
蘇姑姑端著淡淡的微笑,不卑不亢:“夫人說笑了,五姑娘聰慧機敏,又和郡主情同姐妹,公主極為喜愛,想請五姑娘和郡主為伴,一起上課,不知夫人意下如何。”
大夫人的眼光落到坐在榻側的方肖溪身上,她頭上從未見過的點珠桃花簪上比指甲蓋還大的明珠發出刺目的光,讓大夫人臉色瞬間變了幾變,蘇姑姑將這一切收於眼底,暗自搖頭,垂著眼等回覆。
大夫人強笑:“能和郡主一起受教,這可是小女幾輩子修來的福份,焉有不應之禮。”
這次公主府送來珍珠五斛,上好綾羅十匹,紅珊瑚兩棵,充分表達了對方肖溪的“喜愛”之情,讓大夫人壓力山大。
方肖溪回到了玖景園,春果已指揮眾丫頭將院子打掃收整一新,方肖溪手揮了揮,吩咐聽書打賞。
用了午飯,方肖溪便去看望四姨娘,四姨娘遠遠的迎出來:“姑娘,可回來了。”
母女二人牽手進了屋,銀婉奉上溫水,聽書拿出個繡囊塞給她:“這是姑娘賞的,銀婉姐姐收著吧。”
銀婉笑盈盈的收了繡囊,屈膝福了福:“奴婢謝過姑娘。”
聽書又笑:“四姨娘,奴婢見這院裡的月季開的不錯,不知可否讓銀婉姐姐帶奴婢去看一看。”
四姨娘擺手:“去吧,月季這幾天剛開,煞是喜人,記得摘幾朵好的給姑娘拿回園子裡。”
銀婉和聽書出了屋門,空蕩蕩的屋裡只剩下母女倆,方肖溪左右看了看:“姨娘,上次來不還有幾個小丫頭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