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世子被抬回園子,眾人也匆匆跟著走了,很快,後花園只餘下方肖溪主僕和儒竹儒寧,儒寧上前一步,想說些什麼,卻被儒竹拉住,儒竹面色嚴肅的衝他微微搖頭,儒寧只得朝方肖溪深深
看了一眼,便隨著儒竹離去了。
聽書拖起幾乎累癱的方肖溪,將她半抱著架回了怡居,將蘭兒和撫琴落棋兩個丫頭嚇了一跳,眾人匆匆把方肖溪又溼又髒的衣服換下,又給她拭了身子,便扶到床上。
剛上了床,蘭姑姑便帶著一個丫頭來了,聽書忙給方肖溪披了衫子,腳還沒捱到鞋,蘭姑姑便進來了,見此情慌忙上前阻攔:“五姑娘快別下床,折殺老奴了。”
方肖溪坐在床側疲憊的笑道:“肖溪失禮了,不知何事勞煩蘭姑姑前來?”
蘭姑姑衝身後的丫頭招招手,那丫頭開啟手上的食盒,端了精細的骨瓷盅送上前來,蘭姑姑笑道:“這是公主特意吩咐給五姑娘熬的桂圓女兒粥,五姑娘用過再睡,空腹休息對身子不好。”
丫頭又取出些藥材,蘭姑姑道:“這些藥材是赫太醫開的,說姑娘勞累過度,需安神補氣,一會讓丫頭熬了,切記要服用,以免虛了身子。”
方肖溪一一應下,蘭姑姑也不久留,又叮囑了幾句,便離去了,只是聽書送她時似乎拉著聽書還說了些什麼,聽書隔了好一會才回來,回來時蘭兒也服侍方肖溪喝過了粥,姑娘阻著不讓熬藥,要上床睡覺。
聽書使了眼色,蘭兒不再堅持,服侍方肖溪躺下,方肖溪有心想問問聽書,奈何太累了,只一小會,便睡著了。
方肖溪這一覺睡的時間真不短,雖然她中午時已睡過了,只是這次格外舒服,似乎有人還在給她按摩,不輕不重,無比舒爽。
她這睡的正香,可不知別苑裡正發生著大事。
洛城公主坐在正殿裡,未施粉黛,裝束也極簡,可這絲毫也擋不住她身上散發出來的威嚴氣勢。
四個僕婦丫頭跪在下面,大氣也不敢出。
蘇姑姑上前一步,利眼將下面的人一一掃過,厲聲道:“公主給你們一次贖罪的機會,只要說出主使謀害世子爺的人,可饒她不死,若不然,不僅你們亂棍打死,連家人也一起陪葬!”
底下本大氣不敢出的僕婦丫頭們霎時像開了閥門一樣,嘶聲喊冤求饒。
洛城公主皺眉,擺了擺手,蘇姑姑的目光更加銳利起來,冷哼道:“生死就在一念之間,你們好自為之吧,來人,全部拖下去送到禁樓。”
殿內的喧囂聲一下停止了,忽地,一個丫頭從地上跳起來,一頭衝殿內的石柱撞了過去,“嘭”的一聲,丫環身子軟軟倒在地止,頭上鮮血直湧,其中還伴著白花花的腦槳,立在兩側的丫環頓時健步上前,將人拖了下去。
蘇姑姑面色不變,厲聲吩咐:“別以為死了就沒事了,人扔到七里坡去喂狼,她的家人全部送到禁樓去。”
三個人頓時又暈過去一個丫頭,剩下的兩個僕婦之間著青衫的忽地朝前跪爬而去:“公主,公主,求你放了我的家人,我說,我全說。”著藍衫的大驚,隨後扯著她的衣襬絕望的哭道:“不要,不要說……我兒在他們手裡呀……”
方肖溪一覺睡到天色大亮,睜開眼,伸了懶腰,方才坐起來,那廂蘭兒聽到動靜便進來了,笑道:“姑娘醒了,早點已備著了,郡主剛來看過您,見您睡著,不許我們叫,只說一會再過來。”
“嗯,”方肖溪點頭,覺得有什麼不對,又抬頭問:“聽書姐姐呢?”
蘭兒抿嘴:“聽書姐姐破曉時才睡下,這會還在歇著呢。”
方肖溪挑眉,這可是從來沒有過的事,難道生病了?
蘭兒掩嘴笑:“姑娘就沒覺得什麼不妥嗎?昨兒聽書姐姐按蘭姑姑交待的,給您按胳膊按了大半宿呢。”
方肖溪左右晃了晃,沒一點不適,記得前世軍訓後胳膊腿要疼上十來天呢,昨兒肯定用力過度了,看來按的還不錯。
立馬精神抖擻的從床上翻了下來,蘭兒捧了盆兒給她淨面漱口,正梳頭的當兒,聽到外面有輕輕的說話聲,然後便聽到“撲嗵”的聲音,隨後“梆梆”三聲。
蘭兒低聲道:“又是來給姑娘磕頭的。”
磕頭?方肖溪不解,蘭兒解釋道:“這些都是蒙姑娘大恩活下來的下人,您救了世子爺,她們撿了條命,否則,全家都得陪葬。”
那為啥不進來磕?蘭兒笑道:“姑娘累著了,蘭姑姑吩咐不得擾了姑娘休息,這些人便在門外磕了,還有些小子們都是在怡居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