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發呆,鳳凰花飄飄灑灑落下,在白色的衣衫上點出幾抹豔麗的火紅。
谷劉靜靜立著,同為金枝玉葉,她與陳百的端莊穩重不同,她平日活潑調皮,性子直爽,而在這裡,卻沉靜如水。到底哪種才是真性情?
他調查公主府五年了,對沈妙雪的資料可說是瞭如指掌。
“季陽郡主在此可安樂?”冰冷的聲音響起,谷劉神色不明。
沈妙雪抬頭,平淡無比:“多謝將軍款待。”
“郡主不怕在這裡住一輩子?”谷劉皺起眉頭,她為什麼不怕?
沈妙雪微扯起嘴角:“此處有吃有喝有人伺候,住一輩子也無妨。”阿彌陀佛,這話說起來很溜口,感覺很爽,難怪有個人經常說呢。
谷劉冷冷的逼視著她,心頭一團火氣,卻找不到發洩口。
自己的父母被她母親害死,她怎麼還能心安理得的說出這樣的話!
“我會殺了洛城來祭我父母的,你……也活不了。”谷劉恨意滔天,手緊緊按在佩劍上。
“你父母?”沈妙雪不解的看著他。
“谷劉原。”谷劉眯著眼,直直盯著她。
沈妙雪猛地站起身,明亮的大眼渡上一層紅色:“你這賊人之子,就是你們,害得我沈家滿門盡喪,你……你還我爹爹的命來。”沈妙雪不顧一切撲了過來,谷劉側身一閃,她摔倒在地。谷劉捏緊拳頭,是呵,他從來沒想過,正是自己的父親,讓沈都江被斬,九族全滅!
原來,他也是她的仇人。
谷劉大笑而去。
沈妙雪多日來的壓抑終於爆發了,撕心裂肺,捶地痛哭。
“公主,這是谷劉將軍送來的小物什,聽管事說是特意去買的。”努羅小心的看著陳百的神色。
陳百神情淡淡的:“今兒幾號?”
“回公主,八月九號。”努羅算了算日子。
“回都城吧。”陳百長嘆了口氣。盧悠心中一驚。
“公主,咱們才到十來天,都城離這邊不近,來一趟不易,還是再待幾天,公主不如……再跟將軍談談。”努羅小心道,這些日,公主清減了不少,寡言少語,她看在眼裡,不再說火上澆油的話,而是開始小心的輟合兩人。
陳百有些動搖,這麼多年的感情哪能說放就放,戀愛中的人總是很卑微。
盧悠闇暗鬆了口氣:“公主,奴婢自小在梭明長大,知道南山那邊有個查明湖,風景極好,且山上有個寺院,很是靈驗,公主去遊玩的話,還能求籤呢。”
“是啊,公主,不如出去散散心吧,還能順便求只籤回來。”努羅努力調節,陳百暗忖,去給他求個平安籤也好,於是答應了。
大管家得知公主出遊求籤,請示了谷劉後,安排了二十軍士隨行。
谷劉照例去軍營操練,帶著兩個副將騎在馬上,馬速不快,谷劉有些走神,眼前總是晃著沈妙雪漫紅的雙眼,恨意毫不掩飾的流露出來,讓他有微微的心痛,望著熟悉的街道,居然有逃離的衝動。
街邊檔口坐著一個大口吃餅的黑瘦少年,朝他望來一眼,靈動的眼睛明亮狡黠,居然跟沈妙雪的眼睛有些相像。
谷劉忍不住又看一眼,那少年已將剩下的餅全部塞入口中,跟前方一個人打招呼,谷劉定晴看去,卻是自己府裡的採買管事。
管事轉頭也看到了谷劉,忙上前來行禮,谷劉再看看那少年,卻看到他朝街角走去,轉眼就消失了。
熟悉的感覺,谷劉眯了眼,問管事:“那個少年是誰?”
管事忙回道:“回將軍,那是個鄉下人,他姐姐就是先頭進府,在公主身邊當差的桂花。”
谷劉心裡升起一種異樣的感覺,點點頭,打馬走了。
出城往南二十里就到南山了,陳百先去寺院禮佛,住了一宿,又起程去查明湖,查明湖在南山另一側,隔了半個山頭,走到時已正午,正好在湖邊休息,
盧悠拿出乾糧分給軍士們,楊柳和努羅貼身服侍陳百。
“公主,這裡風景真是不錯,下次不如公主讓將軍帶您來。”努羅笑道。
一路上風景如畫,陳百心情好轉了不少,嗔了努羅一眼:“就你嘴碎。”
努羅更是賣力:“公主,奴婢打聽了,谷劉將軍自那莫姑娘往進來就去了兩次,只幾句話的工夫,而且,第二次進,聽說那莫小西哭得撕心裂肺!想來,也沒有什麼不可告人的事。”
陳百公主沉下臉來:“他連名字都不肯告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