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懷裡,依舊體溫很低,卻散發著一股淡淡的清香味道,不是花香亦不是草香,沁入我的鼻中,有說不出的好聞,也有說不出的安心和舒適。
或許銀子迷路了,他晚點就會來,或許我可以先在這有趣的地方玩幾天再回去,沒什麼好擔心的,我再蹭了幾下碧青神君的懷抱,滿意地睡著了。
作為天生捕獵者,貓是很敏感的動物,所以當麒麟獸移動剛停頓的時候,我就醒了。
睜開眼,地面已經不是雲朵,而是青磚鋪成的道路,面前是一座很大的院子,圍牆長得看不見邊,從外僅能看見裡面似乎滿園綠意。硃紅色正門威武端莊,上鑲著金色狴犴門環,還未敲擊,就自動向兩側推開,裡面傳來童子的清脆的呼叫聲:“神君大人歸來了。”
話音剛落,兩排長相和打扮,我覺得都差不多的侍童、侍女如潮水般湧出,乖巧地站立兩旁,皆彎腰行禮,不敢抬頭。
碧青神君抱著我下了坐騎,一個年紀看起來略大的侍女急忙上前,替他脫下斗篷,當他踏入門內時,另一個伶俐的侍童過去將麒麟牽走。
空氣中皆靜悄悄,所有人好像泥塑的娃娃,連大氣都不敢撥出,只是有幾雙眼睛在圓溜溜地悄悄看坐在碧青神君懷中的我,似乎感到不可思議。
我受不了這種沉悶,試圖將它打破,於是長長地叫了聲:“喵嗚~”
這聲貓叫,成功地將所有不敢抬頭的人目光都吸引到我身上,他們眼珠子都瞪得很大,彷彿快掉出來似的。
碧青神君輕輕地“咳”了一聲,瞬間所有人立刻再次低頭,他這才冷冷地開口:“退下,小林來我書房。”
“是。”一個穿著青衣站前排的少年立刻出列,他和銀子一樣都有美麗的黑色長髮、眼睛,長得也斯文俊美,卻滿臉沉穩氣勢,彷彿天塌不驚的樣子,讓我頗不喜歡。
“哎喲!”正在鄙視眼前少年年少老成時,上面突然傳來一陣物體落地滾動聲,我抬頭望去,是個紫色頭髮紫色眼睛的小女孩,她……她正從面前的臺階上滾下來,一直滾到我們腳邊,還來不急擦拭身上跌青的傷痕和擦破的面板,也來不急叫痛,就急忙爬起,俯身結結巴巴地說:“神……神君大人歸來……娃娃在書房打掃……迎接來遲……請恕罪……恕罪……”
碧青神君皺皺眉,沒有說話,只是輕巧地繞過她往臺階上走去,我趴在他肩膀上看那個摔傷的女孩,她一動也不敢動,就好像那隻總是被我欺負的老虎一樣,非常可憐,不過再可憐也沒阻止我想欺負她的慾望……
“退下。”碧青神君走了幾步,發出命令,旁邊人如蒙大赦,立刻將那個女孩攙走,我看著她瘦弱(好欺負)的背影,心裡再度感到同情。
但我很快就發現自己錯了,最值得同情的絕不是她!而是我!
本以為碧青神君是帶我來這裡玩,可以吃好的喝好的,沒想到他一進屋子,就將我丟在桌子上,嚴肅地專研起來,時不時捏捏爪子、摸摸腦袋,一邊研究一邊對旁邊跟來的小林說:“這是我收的徒弟。”
小林眼中錯愕了一下,迅速回復平靜,他沒有追問為什麼,只是淡淡地說:“恭喜神君首次收徒。”
我坐在桌上東看看西看看,不解地問:“什麼是徒弟?”
碧青神君嘴角抽搐了一下,沒有理我,繼續對小林說:“當年此妖喝過我的血,又被我以內丹救回,結了仙緣,唯恐作惡,不好放在凡間不管,因此帶回。”
“神君慈悲為懷。”小林讚美。
“仙界收過獸類妖怪為徒者有何人?”碧青神君詢問。
小林想想後回答:“仙界仙人們收妖獸為騎寵較多,若是徒弟的話,恐怕還是嫦娥的玉兔或二郎神君的嘯天犬比較相似。”
“那我修書一封,你替我送去給楊戩,問問他如何教育徒弟和飼養妖獸。”碧青神君無奈地看著百般無聊打哈欠的我,憑空變出筆紙開始行書,並嘆息道,“恐怕此妖性格愚鈍,修仙之路漫長啊……”
小林領命而去,聽不明白的我在桌上呆得鬱悶,急忙跟著跳下來,撲到旁邊躺椅上打幾個滾,又去嗅了嗅桌上的柑橘和糕點,覺得不好吃,又掉頭想往屋外跑去。
沒想到碧青神君轉個身,就出現在我面前,他看看我的皮毛,認真地說:“你先洗個澡。”
說完後他立刻讓侍女安排洗澡水。
我看著冒白煙的浴室,打了個冷戰,急忙向後退去,趁他一個不備迅速往門外狂奔而逃。
要知道貓的毛皮天生怕水,變成人我還能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