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方向?”
克魯尼同樣嘆息一聲,只不過,他的嘆息聲中沒有滿足,而是充滿了疲憊:“是的。冰雪之森的磁場突然發生劇烈的變動,令我們的方向判斷出現了嚴重偏差,由此深入到計劃外的區域。”
赫蒂接住克魯尼的話頭,繼續往下總結道:“恐怕,除了人類之外,森林裡的這些魔獸等‘原住民’恐怕也深受影響吧?”
克魯尼點頭,不由憶及失聯之後的諸多遭遇。難得生出一種往事不堪回首的沉痛之感——魔獸們受到的影響顯然比人類要更厲害一些,畢竟,它們都是依憑本能行事,沒有太多理智可言,森林磁場的突然變化,不僅使魔獸們失去了對方向的正確判斷。而且還使它們變得格外沒有安全感,由此而狂躁易怒,極具攻擊性。
更加不幸的是,當迷失方向的人群與迷失方向的獸群撞在一起的時候,那便是災難。
克魯尼雖然沒有多說這其中的艱難困苦。但是,赫蒂也是在森林中一路走來,如今見到克魯尼手下這般戰士們的狼狽模樣,自然也能猜知一二,所以,她也沒再細問,而是關注起未來的事情。
例如,他們接下來要怎麼做。
克魯尼聽到這個提問,想也不想便轉向塞繆爾——顯然,在這裡,塞繆爾的職級最高,身份最貴重。
塞繆爾掰斷一根已經被烤乾水分的木頭,將它丟入火堆,肆意扭動的火焰將四周照耀得一片通明,同時,也將塞繆爾的臉龐照得一片金紅——那是火光在輝映。
“到聖地去,”塞繆爾並沒有改變目標地,甚至可以說,因為克魯尼這班士兵的加入,令其更加堅定了這個目標。
“可是,大人,我們並沒有集齊開啟聖地的魔晶,”克魯尼卻是婉轉地提出異議。
“從聖地轉道暴風堡是目前最便捷的路徑——我和赫蒂過來前並沒有通知任何人,如果不早點與外界取得聯絡,恐怕會有些麻煩。”
雖然已經在森林裡遊蕩了好些天,但是,塞繆爾卻依然沒有忘記遠在南海的那些人,那些事。
甚至,隨著時間的推移,受超遠距離傳送影響的精神力大有好轉,關於傳送前的那段混亂記憶也在慢慢地導回它們原有的次序,塞繆爾從中發現了更多的線索——關於赫蒂,關於他們那次超遠距離傳送,同時,也與雪山聖地休慼相關!
當塞繆爾與克魯尼討論未來幾天的行進路線以及相關計劃安排的時候,赫蒂旁聽了幾句,而後便不耐煩地轉身離開,在人群中掃望幾眼後,她選擇了向奧貝爾走去。
奧貝爾還躺在傷兵營中,他的手臂骨折,後背還有幾道撕裂性傷痕,一根肋骨錯位,剛剛被糾正回來,大腿上的傷雖然已經結疤,但是為了安全起見還是綁著繃帶,防止進一步的傷害——可以說,奧貝爾渾身上下都是傷痕。
事實上,整個隊伍中,7成以上的戰士都與奧貝爾差不多,其餘的人數中,1成左右傷勢更嚴重一些,只有剩下的兩成不到的戰士還能維持全盛狀態的戰力。
由此可見,克魯尼率領的這支部隊經歷了多麼艱難的戰鬥啊!
赫蒂特意來尋奧貝爾,自然不是與他閒聊他們的魔鬼經歷,而是談論那封遺書,以及奧貝爾與維爾莉特之間的未來。
“你當時不是已經答應和我姐姐分手了嗎,為什麼還要來參軍,又為什麼還要寫那封信?”赫蒂一向喜歡快人快語,故而便是單刀直入地詢問。
奧貝爾與她接觸不多,被如此直接地問及感情,難免一時尷尬,沉靜了許久,才道:“我愛維爾莉特,就算最後我們沒能走到一起,我想,我這一生也不會遇到第二個像她那樣的女人——她不僅是我的愛人,更是我的靈感女神,失去她,我的世界裡只有悲傷。”
赫蒂聽著奧貝爾這段剖白,沉默半晌——她的確聽得出來,這是他的肺腑之聲,同時,她也想起,莫斯里哀曾經提起過,自從奧貝爾與維爾莉特分手後,他所創作的諸多樂曲無一不是悲情無比的曲調。
甚至,在帝都的試聽會上,還出現過不只一位女性哭暈當場的場面……
“這次如果能夠生還,你有什麼打算?”沉默之後,赫蒂再問。
奧貝爾望著赫蒂,目光漸漸凝聚,似乎是在向赫蒂顯示自己無比堅定的決心,又似乎是透過赫蒂,在向與她只有三分像的維爾莉特宣誓一般,緩慢說道:“我不會讓生命再留遺憾。”
赫蒂聞言,一挑眉,突然覺得,讓奧貝爾繼續努力其實是件不錯的事情,所以,她並沒有告訴他維爾莉特已經成為貴族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