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期場面話也吝惜說出。小霍,不要擔心他會栽在兩個蕩女手上,他的用意,也許我能瞎透一些玄機。”
“你又不是他肚子裡的蛔蟲。”千幻夜叉悻悻地說:“依你的猜測……”
“絕對和八表狂生有關。”
“鬼話!我跟蹤八表狂生好些時日了,從揚州跟到徐州,再跟到蚌埠集。如果不是那姓梅的神秘女人出現,八表狂生決不會躲到廬州來。”千幻夜叉反駁北人屠的看法:“而他,卻是早幾天從南京到達的。你以為他是神仙,會末卜先知,知道過去未來,預先在這裡等候那鼠竄的二流鼠輩?”
“敢打賭嗎?”
“我從不和任何人打賭,尤其不和你這種人精賭,哪怕是一文錢賭注也不幹。”
“算你聰明有自知之明。”北人屠神氣地說:“這兩個蕩女一個姓鄭,八表狂生就躲在鄭家的某一處秘密洞穴裡。不管他是不是末卜先知的神仙,或者是巧合,反正定有因果。如果我說鄭家或郎家以及八方狂生,皆與他這次以京都貴公子面目,來勾引兩個蕩女的某件事有關。甚至我懷疑梅姑娘兩人,是他的同伴呢!你感到奇怪嗎?”
“我真被你說迷糊了。”
“我們為何不從調查鄭、郎兩家根底著手?至少可以在必要時幫他的忙呀!”
“對呀!”
“就這麼辦。我知道你是調查專家,我也不弱,咱們這就分頭進行,如非必要,咱們只在暗處策劃,替他防範意外。你可不要沉不住氣,氣一來就撒野誤事哪!”
“好,我聽你的。”
***
鄰廂梅姑娘五個人,反應又是另一種光景。
少女夏冰的性情其實不是冰,而是易引燃的火。
“他與那姓郎的妖女不是夫妻,卻公然在逸園荷風閣做出可恥的事。”少女夏冰忿怒說:“以他這種超塵拔俗的高手來說,豈能扮無用的風流書生,不擇手段勾引良家婦女?可惡!他竟然做出這種缺德的事。”
“唔!這件事十分可疑。”那位扮中年士紳的人說:“小冰,你說的這個虛有其表的所謂京都貴公子,真是你白天碰上的同一個人?”
“半點不假,就是他。”夏冰語氣十分肯定:“把他燒成了灰,我也知道是他。”
“這就怪了。”
“姨爹,有何可怪?”
“兩個妖女都是敗柳殘花,天生淫賤還不算人間絕色。”梅姑娘替乃夫分折,有些話長輩男人不便啟齒:“他從京都來,貴公子的眼光決不會低。小冰,你與兩個妖女比較,不論才貌武功,那根本就不能比,對不對?”
“姨,你……”夏冰紅雲上頰:“怎能拿冰兒與……與妖女比……”
“當時,你其實已是他的俎上肉任其宰割。結果,按你所說當時的情景,要稱讚他為正人君子絕對受之無愧,你幸運的撤出,他連多看你一眼也不屑為。那麼,他為何要隱藏身懷絕技的武林健者身份,與這些紈絝子弟無恥妖女周旋?”
“好色之徒,如此而已。”夏冰悻悻地說。
“把他弄到手就知道了。”中年士紳說:“如果不先處理他的事,讓他坐鎮鄭家,必定會耽誤我們追兇的事,今晚就找他。”
“看情形,他們今晚必定不醉無休。”梅姑娘指指鄰廂,鄰廂傳來嘔吐的聲浪:“可能他不會回客店了,但願他不會被鄭家的人帶回逸園。”
“城門早關,怎麼會回逸園?”中年士紳說:“咱們早走一步,早作難備。”
***
沿金斗河南岸的小街,至郎德馨的家並不遠,距郎家大宅稍遠些,但兩位姑娘都乘坐白備的小轎,大戶人家的女眷,夜間行走是極為不便的。
健僕們先一步架走了兩個豪少,兩人已醉得幾乎無法舉步。
在酒樓門口分道揚鏢,郎秀英的小轎往西走,奔向郎德馨的外宅。這位郎二太歲很少回郎老太爺的大宅走動,有自己的活動天地不受管束。
禹秧田是唯一清醒的人,跟在小轎後昂首闊步意態悠閒,三、五斤竹葉青,在他肚中似乎不起絲毫作用,僅臉上出現紅暈而已。
已經是二更將盡,夜市將收,小街行人稀落,偶或有幾盞門燈,散發出暗紅色的光芒,大部分地段是黑暗的,有些人提了照明小燈籠走動。
兩個轎伕腳下利落,速度甚快。扶轎的一名中年僕婦,也輕快放鬆,不時扭頭察看禹秋田是否跟來了。小姐吩咐過要將禹秋田請至郎二少爺家中安頓,不再返回客店,僕婦怎敢卜盡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