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當時我沒有說那句話該多好!如果當時……”沙啞低沉的聲音裡帶著令林盛夏揪心的疲憊,原本擦拭的動作戛然而止,林盛夏的手沿著毛巾邊沿滑落至男人的頰邊。
“從頭到尾都不是你的錯!你不需要自責!奶奶不是害的!”林盛夏知道,因著奶奶受傷的關係,顧澤愷心裡的自責不會比任何人都少,可那不代表他就需要為這件事情負責。
當年綁架案的真相以這樣的形式被揭開,受傷最重的除了顧澤愷還有誰?身家利益面前,親情被利用的淋漓盡致,只是就算知道了真相就演算法律追訴期沒有過,顧澤愷卻連追究的權力都沒有!
因為牽一髮而動全身,就算在心裡對顧弘文已經死心,作為孫子的顧澤愷還是不會將他送進監獄,養育之恩大於天,在他父母出事之後,顧弘文謝青鴿與顧允兒便是他親情的支柱。
可一夜之間,牢固的支柱卻四分五裂,饒是堅強如顧澤愷,也會痛心與迷茫!
“我的顧先生沒有做錯任何事。”林盛夏淡淡的笑著,溫熱手心將他堅毅的面部線條包裹著,新長出來的鬍渣湛清刺手,可她依舊捨不得放開。
或許是她安撫的聲音起到了作用,顧澤愷痛苦幽深的眼瞳漸漸恢復清明,今晚發生太多事情,他真的很累,從知道綁架案的真相開始,他就在一遍遍追問自己,他到底做錯了什麼讓爺爺這樣對待他?
林盛夏見他多少的冷靜了,繼續幫他擦拭著溼潤的發,車外驚雷大雨,車內卻安靜溫暖,車內車外彷如兩個世界。
顧澤愷沒再開口,任由她動作著,他一瞬不瞬的盯著她的臉,她怎麼可以像是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那場綁架案改變了他們兩個人的人生,她被隱藏起的痛苦夢魘,如果不是因著那場陰差陽錯的歡愛,恐怕一輩子都要隱藏進暗無天日內,她不怨嗎?
喬胤帶來的照片清晰無比的將她曾遭受的罪呈現在自己眼前,加註在顧太太身上的傷痛,他簡直不敢相信他最心愛的女人曾經受過那樣非人的對待,如果她不是林盛夏,恐怕尋常的女子早就瘋了!
“對不起,所有的一切都對不起!”為著他爺爺,為著曾經的誤會,為著自己過去的種種,他都對不起她。
顧澤愷突然握住她的手扯到唇邊細細的吻著,以著受傷野獸舔舐傷口的姿態,林盛夏因著他的動作一怔,隨後眼神柔軟起來,這個傻男人,之前不是說都過去了嗎?
慢慢的,她柔軟的唇印在顧澤愷太陽穴的位置,耳鬢廝磨裡的親暱是獨屬於顧澤愷的,再無旁人能夠得到。
林盛夏長長的睫毛扇了扇,眸底有跟柔情所區別的憂慮,元老今晚說過當時找他們的人提出要保證顧澤愷的安全,最後的結局他們早已經知道,那贖金除了上面那層其他均是用報紙填充的。
可這不就與最初的設想背道而馳嗎?到底中間發生了什麼事令顧弘文改變了主意?甚至不顧顧澤愷的死活做出了令人難以相信的舉動?
她能夠想到的,顧澤愷也能夠想到,還有元口中無意說出的那個陌生人名,蘇紫。
盛手醫的那。當元脫口而出的瞬間,顧弘文眼底愧疚與痛苦的表現還是清楚的映入到自己眼底,這個蘇紫在整件事情裡又扮演著怎樣的角色?她是誰?這一切還都是個未知數!
“那玉佛被我摔碎了,爺爺讓秦管家將東西交還給你,既然這東西的價值已經失去,那我能不能將這些碎片還給郭南?”
玉佛雖然都碎了,可畢竟這也算是物歸原主,也算是了卻了郭南的一樁心事。
顧澤愷點了點頭,事到如今那玉佛對他來說已經沒有任何的意義,顧太太如何處理,隨她高興好了。
前擋風玻璃的雨刷依舊運作著,車內的人影時而清晰時而模糊,雨……繼續下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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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青鴿幽幽轉醒,面色灰白給人以不健康的感覺,她只記得自己下樓時摔了一跤,此時下半身卻是沒有知覺,剛一動顧允兒便有所察覺。
“允兒你先出去,我要同你爺爺說話。”謝青鴿伸出手試圖想要拍拍顧允兒的手背,可疼痛瞬間襲來,最終作罷,她對於自己身體的異樣很平靜的接受,眼神有著超脫的冷。
待到顧允兒從外面將病房的門帶上,房間裡又恢復了寂靜,顧弘文聳拉著肩膀望著她,不知道該如何開口將醫生的判斷告訴她。
“告訴我,當年找人綁架澤愷的不是你!你怎麼可能喪心病狂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