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滑滑,樓晚華心裡一跳,暗道難不成石王妃知道了什麼事,出了房門第一日就要給自己報仇……因這樣想,尖細的指尖便慢慢收緊扣在掌心裡,眸子裡的光轉了轉,心急地想怎地郡主還沒來。
“郡主到。”芳兒在院門外大聲通報著。
石清妍蹙了蹙眉頭,扭頭對沉水說:“是哪個丫頭這樣沒規矩教壞郡主?攆了她出去。”
沉水認得是芳兒的聲音,又想王府上下俱是這樣給郡主通傳的,怎地王妃今兒個提這個;雖說芳兒的聲音大了一些,但芳兒是吳佩依的婢女,吳佩依是先王妃的陪嫁丫頭,如今深得郡主信賴……
“什麼事叫你想那樣久?”石清妍含笑道。
沉水心裡一沉,見石清妍的眼裡流露出兩分失望,心裡一墜,立時有了決斷,堅定地福身說道:“奴婢這就去。”說著,便向跟著郡主進來的芳兒身邊走去。
吳佩依微微握拳,隨即看到芳兒正跟在郡主身後,暗道她就不信當著郡主的面,石王妃敢攆了她的人,於是不待沉水去拉芳兒,先發制人地對芳兒喝道:“賤婢,還不跪下給王妃請罪。”
芳兒見是自家主子,並不畏懼,反倒與主子心有靈犀地一喜,忙從郡主身後走出,搶著跪到石清妍面前。
☆2、侍寢週期表二
錦王如今剛到而立之年,膝下只有三女,長女楚靜喬乃是先王妃耿氏所出,如今一十三歲,深得先帝寵愛,小小年紀便被封為鳳崎郡主,人稱喬郡主。
先王妃得病之時,喬郡主便開始打理錦王府後院,新王妃進府後,這後院的賬冊鑰匙依舊握在她手上。
今日,聽說石清妍為發洩失子之痛體罰後院侍妾們,楚靜喬料理完手頭上的事,便隨著芳兒過來瞧瞧,此時聽吳佩依喝了這麼一句,便斥道:“吳庶妃,母妃面前不得無禮。”
吳佩依忙故作謙遜地說道:“是婢妾唐突,還請郡主恕罪。”轉而,又對石清妍說道:“還請王妃看在我訓奴心切的份上,且饒了我這一遭。”說著便欠身。
“吳姨娘,我不饒。”石清妍掂了掂手裡的柳枝,一邊想著自己要不要也自稱為本王妃,抬頭看向那眾星捧月被一群婢女圍在中間的喬郡主,只見此女才十三,身子尚未長全,但一身氣度已經不凡,一雙眸子清亮,配上一張圓中帶方的臉,更顯得與尋常柔弱女子不同。更何況,這會子滿院子裡的人裡頭就她一個一身鮮紅華服,越發顯得出眾。
吳佩依不料石清妍如此說,福下去的身子一時僵住,面上的笑也尷尬地停滯住。
楚靜喬心裡暗暗吃驚,心想這石清妍原本識時務的很,怎地病了一場就似石頭一樣頑固了,難不成她是自覺今生無子,於是便想要破罐子破摔。不甘心站在石清妍面前跟她說話,便示意丫頭進石清妍房裡搬凳子出來,於是等著丫頭搬凳子的空當,便笑道:“母妃,吳庶妃可是正二品……”
“這些個品級太多,我不耐煩記。從今以後都是姨娘。”石清妍瞄了眼小几上擺著的名冊,掃了一眼,只瞧見樓晚華是從一品側妃,吳佩依是正二品庶妃,還有些個良媛孺人林林總總十餘人。
楚靜喬笑道:“不知母妃是從哪裡來的火氣,但沒有規矩不成方圓。豈能因母妃一己之私,毀了錦王府的規矩——更何況,這規矩還不僅是錦王府的,若叫外頭人知道咱們錦王府後院裡頭這樣埋汰人,一叫仇者笑話,二叫親者寒心。”
石清妍啪地一聲,將手上的柳枝甩在那方寫了《侍寢週期表》的木板上,說道:“郡主瞧見了嗎?”
畢竟是個少女,瞧見那侍寢兩字,楚靜喬臉上一燙,更覺那柳枝如摔在自己臉上,壓抑住羞澀,鎮定地問道:“母妃這是何意?”
石清妍用手指著下巴,指著上頭幾個字,說道:“本王妃因身體有恙不能給王爺生兒育女,自覺慚愧,於是今兒個叫姨娘們過來整理出一張《侍寢週期表》,此表看似粗糙,卻又十分好用。郡主若不嫌棄,便在一旁學著,將來定能令郡馬一年抱得五子十女。”
“你……”楚靜喬見石清妍出口無狀,不由地動起怒來,頭回子露出小女兒的嬌態,嗔道:“母妃怎跟市井女子一般口沒遮攔。”
“郡主見過市井女子?”
楚靜喬才要再跟石清妍爭辯,忽地心思一轉,暗道如今錦王府裡上有她和廣陵侯夫人兩個,下有樓晚華、吳佩依等人,諒石清妍也翻不了身;且如今由著她胡鬧,待錦王回來,也免得錦王因石清妍失子憐憫她,若無意外,此次定能叫石清妍永不翻身。再者說,石清妍指著那木板擺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