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整房子送了她去廟裡休養,因她病著,只能留在府中供養。此外,京裡很有些名士為王爺喊冤,王爺的摺子也送到了京裡,屬下來前見過石家漠小哥,他說陛下眼□子有些微恙連日不曾上朝,但想來為了先解決燕回關的燃眉之急,會在年前罷朝之前還了王爺清白。”
楚律點了點頭,不禁苦笑起來,一樣是龍子皇孫,到了他這,就要為證明自己的身世煞費苦心。
因聽說這事算是塵埃落定了,便舒了口氣。
顧逸之看楚律舒展了眉頭,就苦著臉說道:“王爺莫以為這年前能得了清閒,屬下一路緊趕慢趕,就是要告訴王爺,頤王已經悄悄進京了,只怕陛下許了他許多供奉,準了他世襲罔替呢。畢竟,頤王是先低頭的王爺,陛下定會重重地賞賜他。”
楚律一怔,忙道:“這訊息可準?”
顧逸之笑道:“屬下打聽來的,自然是準的。況且上京的頤王府周圍好大一片地已經被圈起來,想來陛下是為表對頤王的器重,要叫人重修頤王府了。”
顧逸之素來會打聽訊息,若沒有把握的事,他不會輕易說出口。
聽到這話,王鈺不禁咋舌道:“瑞王是跟王爺一心的,但倘若熙王看見頤王得了好處,一時糊塗動了心……王爺跟瑞王就不妙了。”
楚律心裡也跟王鈺一般想法,想了想,說道:“陛下還並未明言撤藩一事,此事還有轉圜的餘地。大哥過年之前要趕回封地,叫人在路上圍追堵截,然後將此事嫁禍給皇帝,千萬不可傷了大哥。”
王鈺忙答應了,心想頤王果然奸詐,先跟其他王爺說好共進退,然後自己得了好處。
顧逸之笑道:“除此之外,還有一件事呢,皇帝派來的人馬上就要進了益陽府了,只是不知這人來了是勸說王爺借兵還是借道的。”
楚律笑道:“不管是借兵還是借道,本王都要叫他們轉到借兵器上。”
王鈺皺著眉頭,說道:“話雖如此,但倘若司徒尚在關外失利,拖延這般久不向燕回關派出救兵,若是燕回關失手,益陽府只怕就危險了。”
楚律閉了閉眼睛,眉心跳了跳,便對王鈺說道:“叫益陽府的將士待命吧,倘若過年後出了一月還沒有司徒尚的訊息,不管皇帝要借兵還是借道,都準了他。”
王鈺聽楚律這般說,雖不甘心,卻也只能點了頭,倘若當真不派出救兵,見死不救,益陽府保不住不說,還要落下罵名。
顧逸之因瞧見楚律心思重重,臉上便也沒了嬉笑,轉而想起臨進益陽時聽到的事,就笑道:“聽說王爺要將庶妃嫁出去?此人當真好漢,竟然向王爺求娶庶妃。”
楚律淡淡地說:“你若想求娶,本王也準了你。”
“當真?”顧逸之故作驚喜地說,見王鈺衝他翻了個白眼,就又嬉皮笑臉地說道:“雖然王爺這般說了,但屬下沒那膽子開口。”
楚律撲哧一聲笑了,然後對王鈺說道:“昨晚上靜喬去府上攪擾你們了?”
王鈺臉上的笑意淡去,說道:“甘棠回去後神色就不好,昨晚上又見了郡主,便一夜未睡。雖說郡主是好心,但總歸這事由著旁人提起總不好受。還請王爺勸著郡主莫再如此了。”
楚律神色淡淡地說道:“靜喬說甘棠不收她為徒,她便削髮為尼。”
顧逸之有些瞠目結舌,心裡想著自己離開益陽府的幾月裡,益陽府到底出了什麼事,楚靜喬郡主竟然會鬧著要出家。
“郡主到底要跟甘棠學什麼?”王鈺皺緊眉頭,這問題他昨晚上想了一宿也沒想明白。
學怎麼勾、引男人,楚律在心裡說著,嗤笑一聲,又想起石清妍昨晚上使出“甘棠那招”的事,心裡悻悻的,想了想,對王鈺說道:“大抵是針黹之類的吧,總歸就是這些事了。”
顧逸之是後來才跟著楚律的,對甘棠也略有所聞,此時聽楚律、王鈺說話,只覺得這兩人提起甘棠這名字就有些怪異。
裡頭正說著話,翠墨又探頭探腦地進來,似是有話要說,又欲言又止。
“有話就說。”楚律說道。
翠墨縮著頭,說道:“方才郡主叫如是給餘家大少爺送回了披風,說是不能帶了紅塵裡頭的東西去那方外之地。餘家兩位少爺聽說郡主要出家,便詢問了耿大人,如今耿大人並餘家兩位少爺都在外頭請命,要去那庵堂勸說郡主回心轉意。”
楚律聽了翠墨的話久久不言語,心裡想起“流年不利”四字,對翠墨說道:“準了,叫人看住他們,只要人沒少,由著他們傳了訊息出益陽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