練了一番,早已今非昔比,於是滔滔不絕地將與樓晚華的來往一一道出,說到暢懷處,便有意端莊地笑,說到動情處,又欲言又止地抹淚。
蕭纖妤、董淑君二人看向那自以為十分會看人臉色、會說話的楚靜遷,面面相覷地陪著坐,心裡隱隱覺得等會子楚靜遷就慘了。
說了小半日,楚靜遷口舌有些幹了才送了孟氏去石清妍那邊,心裡對大永侯府是十分滿意,暗道這大永侯府的二夫人都這樣和藹和氣,大永侯夫人也該是差不離。
石清妍見楚靜遷、董淑君、蕭纖妤領著孟氏過來,看董、蕭二人的臉色,就知道楚靜遷又辦砸了事,但看楚靜遷滿臉笑意似乎是對自己今日的表現十分滿意模樣,就又糊塗了。
“王妃,大嫂子有幾句體己話,要跟你這親家說一說。”孟氏有些不好意思地衝楚靜遷、董淑君、蕭纖妤笑。
楚靜遷忙道:“二嬸嬸與母妃說話吧,我們且去了。”說著,一邊告退,一邊盤算著如何求了孟氏替她捎信給樓家,畢竟樓晚華待她情深意重,她又不似楚靜喬背後有錦王府,她委實該給自己尋了助力。
“孟夫人有何話要說?”石清妍笑道。
孟氏見石清妍這屋子處處都是紫檀木的傢俱,掛屏屏風無一不華美精緻,只是那案几上沒像旁人家那樣擺上花瓶等物,那桌角、腳蹬上不是裹上了錦緞,就是鋪上了皮毛,心道這錦王妃還怕磕到絆到嗎?怎地四處裹得這樣嚴實,“臣婦早先竟不知二姑娘是府上樓側妃養的,更不知二姑娘跟樓家這樣來往密切。”
“來往密切?這從何說起?我可沒見過二姑娘跟樓家通訊。”石清妍自若地說道,自信在她的掌持下楚靜遷沒法子跟樓家來往。
孟氏也心知楚靜遷方才是為了虛張聲勢,才有意說得跟樓家十分親近;但眼下她就有心跟樓家來往密切,日後未必不會一意孤行地往樓家湊,“原不該臣婦來說這話,但嫂子不方便離了京城,只能叫臣婦這做嬸孃的來說了。早先樓徐州牧私自調兵到了益陽府邊上,那事在京城裡宣揚的沸沸揚揚,誰不說樓徐州牧擁兵自重。早有不少人上摺子彈劾這事。這事就等著熙王、頤王那邊的事了了再處置呢。”樓家敢領兵鎮壓在益陽府邊上,便是要跟錦王對著幹的意思,如此錦王自然不會容他;如今錦王府就佔了亙州府,待平定了熙王、頤王后,錦王府勢力更大,更不會放過樓家。楚徊少不得要因忌憚錦王府懲治了樓家。這領兵打仗的事哪有沒有三五年的,三五年後再處置樓家,那時楚靜遷嫁進了大永侯家,又不分內外地跟樓家親近,豈不是要連累了他們大永侯家?若是為此與錦王府疏遠,那還不如不結這門親。
石清妍立時會意,心說這孟氏當真目光高遠,難怪大永侯家叫了她來,笑道:“徐州牧這事做得委實不對,被人彈劾也是情有可原。”
“是呢,臣婦一直想著,這二姑娘是不是被樓側妃迷惑了?她年紀小,又重情,被人一時迷惑也不為過。大了總會改好,定不會像那些沒輕沒重的禍害了夫家滿門。”孟氏心裡也納悶楚靜遷是怎地了,就連董淑君都稱呼樓晚華姨娘,她偏要恭恭敬敬地稱呼一聲側妃,若說她重情,卻很是不將錦王妃放在眼中;且早先不是說她謹慎訥言的嘛,今日話那般多,竟有些得勢就猖狂的苗頭,性子很是不沉穩。這般看來,楚靜遷是一夠糊塗二沒眼力勁三容易小人得勢,若她不是錦王府的姑娘,萬萬進不得他們大永侯家的門。
“孟夫人說的是,只是這姑娘終歸是要在夫家過一輩子的,到底如何,還有賴夫家嚴加管教。”石清妍心知此時再為楚靜遷辯解也沒有用了,這孟夫人眼光毒辣的很,楚靜遷到底如何,她怎會看不出,又見孟夫人有些疲憊,就叫蕭纖妤領了孟夫人去她院子裡歇息,待孟夫人走了,又叫了董淑君來問話,聽董淑君將楚靜遷如何說了一通,不由地哭笑不得,暗道自己支開了楚靜遷怕的人,是為了叫楚靜遷挺起胸膛,誰知楚靜遷不僅挺起了胸膛,還輕飄飄地漂浮起來。隨即又令楚靜遷並她的丫頭婆子們進來,打量一番,看楚靜遷穿著一身芙蓉色衣裙,打扮得也很是大方典雅,但江山易改,本性難移,怎麼瞧著,都不像是大家閨秀,“你覺得孟夫人如何?”
“孟夫人很是親切溫和。”
“你覺得你方才在孟夫人面前表現如何?”
楚靜遷不知道石清妍這是什麼意思,偷偷看她臉色,見她不喜不怒,心裡打起鼓,想不出自己哪裡錯了,只覺得自己個今日陪著孟夫人談笑風生,兩人十分投契,“……多虧了母妃教導,女兒今日沒太給王府丟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