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粗布衣裳,打扮的十分樸實,就問:“探花郎將自己折騰成這樣是做什麼?”
何探花心道石清妍當真裝得像,明明是她攛掇的楚靜喬,說道:“還請王妃莫叫小生探花郎了,就叫小生何必說吧,小生決定隱姓埋名,去北外城牆分飯去。”
“長得這麼好看正該去分飯。”石清妍點頭道。
“分飯跟長得好不好看有什麼關係?”何必問疑惑道,早先耿業也問過這話,他也疑惑了許久;眼下的問題還不是這個,而是他堂堂探花郎自願去分飯,怎地石清妍一點都不驚訝。
“秀色可餐……探花郎千萬珍重。”石清妍雖沒見過,卻也知道那些工匠裡頭魚龍混雜,興許會有好男風的人……
“還請王妃莫再叫小生探花郎了。”何探花又說了一遍。
“放肆,你若不是探花郎,對著本王妃豈可用小生自居?”
何探花一愣,扭頭看向何必問,隨即低了頭說道:“草民見過王妃。”
“做戲就要做足,拿了你的行李去工匠那邊住著。梅花香自苦寒來,你是該好好磨練磨練了。”石清妍說道,就擺出一副嫌棄模樣,叫何探花這草民快些走。
看著何探花遠去的身影,何必問嘆道:“他這輩子也不曾吃過苦……就算被人擒住,他也篤定必問會去救他,是以被人擒住,他也只覺有趣,不曾覺得危險過。”如今長著那麼一張小白臉的面孔,又去了那麼一群飢渴難耐的人群中……“其實不必叫他搬出王府住。”
“知己又心軟了,不叫他當真害怕一下怎麼行?”石清妍說道,身子靠在廊柱上。
“知己親自過來,不也是心軟地為了順道能去見見你家王爺嘛?不然在前廳裡等著必問就是了。”何必問說道,姿態瀟灑地靠在門上,低聲道:“知己沒想過若是你被皇帝軟禁了,你家王爺興許會……”雖說出這話叫人灰心,卻也不得不防,拿了手在自己脖子上一抹,提醒石清妍多多留意身邊帶去的人。
石清妍點頭微微一笑,說道:“人要走了就是好,處置什麼都乾脆利落的很。”
“也不全然是,甘棠的事就不能乾脆利落。”何必問搖頭苦笑,隨即心道自己仁至義盡了。
“她怎樣?缺了銀子了?”
“她要堵了小篾片的嘴。”
“正好,我走時領著篾片走。”
“必問也隨著知己回京,也知領了他走的事好辦,奈何另一件事,卻委實不好辦。”
石清妍聽說何必問要隨著她回京,便不急著追問甘棠的事,忙道:“你不能回京,你回去了,皇帝籠絡不了你,就要毀了你。”
何必問笑道:“知己都不怕回京,必問會怕?也並非全然是為了知己的事,必問許久不回京,也要回京料理一些事物。”
石清妍笑道:“早先也不見你急著回京,你何必編了這話唬我。聽我的吧,別去了。”
“知己莫說了,必問是勢必要回去的。”
兩人俱是沉默了,許久,石清妍笑道:“不知甘棠難辦的事是哪一樁?她要嫁了王鈺?”
“她沒膽子直接告訴必問她的心思,是替顧漫之求的一件事。”
“什麼事?”
“顧漫之要與他夫人和離。”
石清妍脫口道:“甘棠不是不搭理顧漫之了嗎?顧漫之和離不和離,又跟她有什麼干係?”
“依著她的話,是受顧漫之一路照料,感激他,見他因被家族糾纏不得自由,便想助他一臂之力。”
“抑或者是,她想著若是王鈺回來,跟王鈺實在不能破鏡重圓,就退而求其次選了顧漫之?”石清妍說得太急,不禁咬到舌頭了,拿了帕子遮住嘴擦了下舌頭,瞧見帕子上有血絲,“知己要怎麼著?”
“不管她了。”何必問直截了當地說道,“這等有損陰德的事誰耐煩去做,就只當做必問對不住老師了。”
石清妍點了點頭,“有孫姨娘在,她是沒膽子明目張膽地再跟王家親近了。至於你師父,這也是沒法子的事,不然坑了人家顧夫人孃兒幾個,人家也無辜的很。”見甘棠的事說完了,又沒了旁的話說,就說道:“知己還是別回京了吧,皇帝正等著抓咱們兩呢,能跑了一個是一個。”
“知己這是什麼話,必問怎能捨了你?”何必問說道,站直了身子,見石清妍身子擋在廊柱之後,就不去管她,上前走了幾步,看向自己快步跑來的小廝,問:“怎麼回來了?”
“果然不出公子所料,胡云大師怕事意圖逃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