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律有些怨懟地看向石清妍,這石清妍、何必問都蒙著紗巾,他們張著嘴旁人也看不到,偏他這藩王沒有遮掩,叫部下看見了那醜陋模樣,想著,便慢慢地站起身來。
“知己,果然張著嘴沒那麼難受,知己當真是博古通今,無所不知。”何必問忙道。
石清妍哼笑道:“你莫藉著奉承我來掩蓋你內心的激動,想過去瞧,你過去就是了。”
“知己當真善解人意。”何必問說完,眼睛看向那已然消失了的山洞,伸手將臉上的眼罩、紗巾推開,便大步向那隻剩下一堆石塊的地方去,那地方沒了積雪的粉飾,赤、裸、裸的十分醜陋。
陸參很是遺憾地說道:“原想叫王爺、王妃看一看如何用弩機發射這炮彈,奈何弩機不好搬運上來。此外,這急炮彈當真是有些雷聲大雨點小了,草民以為它的能耐還該再大一些。”說著,就叫人拿了一個過來給石清妍、楚律湊近了看。
楚律見石清妍要伸手去接,伸手將她的手拍開,自己小心翼翼地接過,手指不敢去碰上頭的栓子,笑道:“陸先生莫謙虛,陸先生能造出這玩意,已經是可與魯班齊名了。”
陸參憨厚地笑道:“並非草民一個人的功勞,萬幸王爺又招募了幾個能士來。”
“招募的人中可有別有用心之人?”石清妍問,眼睛盯著那玩意看。
“有幾個,萬幸有顧先生查出這幾人的底細。”陸參說著,立著人高馬大的身子,低著頭目光灼灼地看向石清妍:“王妃,你說怎麼著這炮彈的能耐才能更大一些?”
楚律聞言也看向石清妍,試探地顛了顛這炮彈,因心裡忌憚這玩意,便趕緊叫侍衛拿走。
石清妍心裡一嘆,暗道果然王鈺不在也不能叫她省心,眼睛瞥向那炮彈殼,又見何必問一臉驚歎地過來,心道自己萬萬不能在何必問面前丟臉,開口便道:“這個簡單,眼下咱們這炮彈之所以會炸開,乃是在彈殼裡裝了砂石,砂石砸向火藥,自然會炸開。但裝了砂石,砂石佔去了彈殼裡的位置,那火藥自然就要裝的少了。”
“但不裝砂石,這炮彈怎麼響啊,只能拿了火去點。”陸參說道,若是用火去點也容易,但未免失了他跟王鈺在陵園研究這麼久的本意——依著他的心思,這炮彈該用起來簡單一些才好。
石清妍說道:“裝了小小的火石在彈殼裡就是了,如此豈不是剩下大片位置多裝了火藥?”
陸參蹙眉道:“那火石又要如何……”想到金石相擊的道理,因笑道:“這般簡單粗淺的道理草民竟然沒想到,草民當真是一時糊塗了。”說完,又問楚律:“王爺可還要試?”
“試,還剩下七發,都丟出去。給本王妃來個鳳鳴岐山。”石清妍興致盎然地說道,雖自己苦思冥想出來的事被陸參認為粗淺簡單,也不為這事懊惱,依舊蹲在地上等著隨時將嘴張開。
何必問忙跑到石清妍身邊,笑道:“這鳳崎非那鳳岐吧?”
“一樣一樣。”石清妍說道。
陸參雖是問的楚律,但石清妍答了,他也一樣照辦,又示意他人準備丟出炮彈。
楚律站在蹲下的何必問、石清妍旁邊,挺胸負手,做出一派軒昂模樣,心道自己萬萬不可再在部下面前丟臉。
第三顆炮彈丟了出去,楚律的身子隨著山晃了一晃,因緊咬牙關,此時耳朵裡轟鳴起來;第四顆炮彈丟出去,耳朵裡不禁一疼,看陸參等人都捂住耳朵張著嘴,便忙伸手扯了何必問掛在脖子上的紗巾,矇住臉便蹲下張開嘴。
楚律覺得這情景跟他想的不大一樣,在他的想法裡,他該是領了何必問到一處空曠的平地上,站在高臺,露出一副從容不迫、運籌帷幄的神情示意何必問看向那炸開的炮彈,而不是跟何必問一起蹲在地上張大嘴,還要防著雪渣子濺到臉上。
第九顆炮彈丟出去後,楚律長出一口氣,因見何必問白著臉露出又興奮又畏懼模樣,便笑道:“叫何公子見笑了,這炮彈威力還能夠再大一些。”
何必問伸手將楚律蒙在臉上的紗巾拿回來,一邊給自己重新裹上,一邊猶自驚歎不及,“王爺莫謙虛,已經十分厲害了。只是這動靜定然驚動了益陽城的百姓,王爺如何跟百姓交代?”
“……那就鳳鳴岐山吧,從明兒個起,本王領著郡主料理益陽府大小事,這鳳,就當做是靜喬吧。”楚律說道,鳳乃帝王,楚徊人在益陽府,他便弄出個鳳鳴岐山來,未免打了楚徊臉;但此次的事,又不失是個安定民心的好機會,也為日後的行事留下退路,更可借了這石破天驚的轟鳴,號召天下有才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