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右八
你這老小子太不尊重你大舅子了!石漠風在心裡嘀咕一句,心道當真是物以類聚,難怪楚律會跟他這如今變得怪模怪樣的妹妹臭味相投。
石漠風不敢頂嘴,只敢在心裡腹誹,石清妍心裡想起生孩子不由地就害怕起來,摸了摸自己肚子,一想到生孩子定然要血淋淋的,不由地打起顫來。
於是乎,這兄妹二人難得地默契地都低下頭。
楚律看石清妍終於低頭了,滿意地負著手,回頭再看,雖沒瞧見陸參那一家三口,卻是瞧見街上不少人家懷中馱著孩子出來看花燈,心裡不免有些豔羨。
忽地一群人急匆匆向前湧去,侍衛們立時警覺起來,小心地防著有人襲來。
楚律伸手拉了石清妍的手臂,心道這群人哪裡去,才想著,忽地便聽旁邊人說起話來了。
“原來第一才子是個小白臉模樣。”
“就是,半點也不如賀蘭道長儒雅,賀蘭道長又斯文,又重情重義,世上再沒有比得上他的痴情人。”
“誰說的?賀蘭道長長蝨子呢,好人樓裡的姑娘說了,第一才子為了個女子改邪歸正、守身如玉三年,誰知那姑娘最後嫁了他堂兄。難怪第一才子大過年也不回家。”
……
“原來知己還受過情傷。”石清妍喃喃道,以何必問的能耐,他若想強取豪奪搶了那姑娘定然容易,如今他沒去搶,一可見那女子是當真看上了他堂兄,二可見何必問真心喜歡那女子。此時不禁有些後悔沒跟著司徒尚去好人樓,冷不丁地瞧見自己這會子跟楚律走的路正是向好人樓去的,不由地拉了拉楚律的袖子,“王爺,要不咱去聽聽?”
楚律蹙眉道:“這等話聽閒話做什麼?”定是那跟何必問十分相熟的女子被逼急了,脫口說出來的話,只怕那女子以為是在稱讚何必問痴情,卻沒想到,何必問日後回了何家如何做人。
“……哎,原來賀蘭道長的相好是那等潑辣模樣,虧得我一直以為他喜歡溫柔女兒呢。”
“正是,聽說賀蘭道長在關外留下了一孩子,孩子都十幾歲了。”
……
“走,去聽一聽。”楚律咬牙說道,賀蘭辭常年在關外,又並未娶妻,若叫他潔身自好,那自是十分難的,是以這賀蘭辭在關外流落一子的話,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好。”石清妍答應著,心道不愧是團圓的日子,不知賀蘭淳站在好人樓裡聽說自己的兒子有一子流落在關外會做何感想。
此時離著好人樓已經十分近了,一路悠哉地看著花燈,不時停下欣賞一番有錢人家燃放的火樹銀花,便到了已經被裡三層外三層圍住的好人樓前。
石清妍心道今晚上好人樓若是不賺錢,那就有鬼了,藉著奎武有力地猛士開道,他們一行人自然順順利利地進了好人樓。
石清妍進好人樓的時候不忘瞧了眼沉水,終於發現一個侍衛跟沉水站得近了些,待要細看那侍衛眉眼,又看此人一臉絡腮鬍子遮住大半邊臉孔,什麼都瞧不出來,於是心道沉水這丫頭到底是被什麼給糊了心了。
進了好人樓,才剛見了掌櫃的過來,尚未來得及被引去樓上包廂,便聽見一女子喝道:“誰敢再說賀蘭道長不及那姓何的小白臉,姑奶奶便宰了他!”
這女子說完,便豪爽地將手上茶壺往地上一摜。
“掌櫃的,給她記在賬上。”石清妍眼皮子一跳,心道這女子好氣勢,看去是一面板微黑濃眉大眼的女子,這女子身子高挑而又矯健,坐在桌子上伸手拍了下桌子後就用一雙大眼銳利地掃向四周,若將她比作扎手的玫瑰花,倒不如將她比作鳳尾絲蘭,此女就如鳳尾絲蘭一般,豔麗有,但更多的是尋常女子比不得的氣勢。
“呵呵,關外來的土包子,知道才子二字怎麼寫嗎?”樓上一女走了出來,從那樓梯拐角處伸出來的一隻大紅袖子看,很明顯那袖子的主人是極力想拉住這位忠誠的擁護者,不叫她拋頭露面的。
石清妍睜大眼睛,細細分辨認出是那日與何必問坐一輛馬車的女子,心道這粉面桃腮的女子怎會有膽量跟這像鳳尾絲蘭一般的女子爭起來?
“聽我們公子說,賀蘭道長虛偽的很,早年有人誠心跟他求字,他愣是拿了我們公子的字去充數。”
“我不知道才子怎麼寫,可怎麼聽你的話就想起一句濫竽充數?”那關外女子顯然也不是大字不識之人。
“你說什麼?膽敢侮辱我們公子的字?”那女子冷笑道,又因話頭不投機,便邁著小碎步向那鐵樹一般的女子衝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