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問抱走了,他怎麼跟楚律交代,楚律可是為了叫那誰忘了何必問,煞費苦心地叫那誰趴在他胸口睡的人——奶孃胸脯太軟太高聳,那誰不喜歡,楚律又被壓著睡不著,於是這天天夜裡,楚律天黑後,就將那誰送到何家,然後再一早抱回來。
何必問一笑,心道已經傍晚了,自己個先抱走得了,免得三更半夜又被楚律聒噪醒。
翠墨求了幾句,怕驚擾到那誰,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那誰被何必問抱走,心想何必問要真喜歡孩子,他自己個就生一個就是了,何苦連累了他?
這邊廂耿業、聶老頭都在錦王府大門外說了錦王府要廢除侍妾的品級,那邊廂孫家、竇家不需楚律叫人去多說,便自覺地約定下接回自家姑娘的日子。
董家雖有孝,但董家人思量一番,心知留了董淑君在錦王府裡做個沒品級的姨娘說出去董家也沒臉,況且誰都知道錦王府裡頭的侍妾在守活寡,若是他們明知道,卻還留了姑娘在那邊,又顯得他們家不仁慈,於是便也隨著孫家、竇家、蕭家,一同去錦王府裡接自家姑娘去。
那一日,前頭書房裡,楚律親自見了這四家當家人,寒暄之後,便將自己鼓勵這四女改嫁的話說了,許下賠她們一筆脂粉銀子,又叫了官媒來,親口說出一些稱讚這四人的話。
那四家見楚律這般真心實意地想叫這四人嫁了,心知在這當口義正詞嚴地說什麼自家閨女從一而終的話也沒意思,盤算著依著吳佩依的例子,挑個身世低微但有能耐的人嫁了就算了,若是有人嘲笑他們家門風不正,便推說是錦王爺讓嫁的,跟他們不相干。
前頭楚律跟那四家說著話,後頭竇玉芬、孫蘭芝、蕭纖妤、董淑君四人便來蒲榮院給石清妍磕頭,待磕了頭,便又跟石清妍說話。
見著家裡只剩下了她一個,樓晚華也難免動情,溼了眼睛,將往日裡彼此的不好都忘了,只記得昔日在一處的趣事,心裡有些發慌地想留下一個陪著她作伴也好,怎地就都走了?
楚靜喬、楚靜遷、楚靜徙三位姑娘也過來了。
楚靜喬畢竟不是尋常姑娘家,且跟她感情最深厚的吳佩依早嫁出去了,她跟孫蘭芝四人交情不深,於是端著公主的架子說了幾句場面話,又送了一些貴重的物件給這四人以留作念想,便莊重地坐在石清妍身邊。
楚靜徙畢竟被孫蘭芝照顧了許久,於是便拉著孫蘭芝的手,瞧著這屋子裡的人都紅了眼睛,便也跟著哭了一會子。
楚靜遷一邊拿了帕子擦眼角,一邊去看樓晚華,心裡涼成一片,暗道孫蘭芝、竇玉芬她們都走了,剩下樓晚華一個,不知道她還能不能東山再起?如今仗打完了,樓家聽說也沒被楚律追究,那樓晚華她有意避著自己,到底是個什麼意思?
“日後你們也跟陸娘子一樣每常過來說說話吧,飛瓊還算是錦王府的義女,她的嫁妝錦王府還是會給的,叫竇家好好養她,別養壞了。”石清妍說道,大抵是想到竇玉芬、孫蘭芝二人走了,這錦王府就不甚熱鬧了,於是便也有些傷感。
“是呢,都別哭了,想想陸娘子每常領了迎兒、送兒過來的嘚瑟樣,你們也打起精神來,找個好的,將她比下去。”趙銘家的在一旁等著送這三人去給楚律磕頭,便也安慰了一句,如今趙銘回來了,且趙銘不時時刻刻將耿氏掛在嘴上了,她也安了心。
趙銘家的這話,正合了孫蘭芝四人的心意,也重重地擊中樓晚華的心。
王府裡雖有三個小公子,可惜她們沒膽量也沒資格跟三個小公子親近,初嫁從父,再嫁由己,如今雖是回了孃家,可有了自己的嫁妝還有錦王爺賠的脂粉錢,怎麼著都不能似個沒見過世面的小姑娘家任由家中父母兄嫂拿捏。
“……其實,我想了想,”孫蘭芝開了口,腦中晃過陸參、王鈺的身子板,心道小篾片雖好,但終於自己更喜歡猿臂蜂腰,“小篾片身子骨太單薄了一些,我要找,就得找個跟妹夫差不離的,不然他們連襟站在一處,也不像話。”益陽府來了這麼些人,要找個猿臂蜂腰的,還能難了?
竇玉芬聞言心中大喜,忙道:“此話當真?”又看了眼蕭纖妤,心想蕭纖妤、董淑君這兩個斯文人還是去找書生吧。
孫蘭芝慢慢點了點頭。
才說著,就聽沉水說道:“王妃,耿大才子聽說姨娘們要走,過來送胭脂呢。”
眾女聞言,便紛紛向門前看去,果然不一時就看見耿業過來了。
耿業大抵是想著女為悅己者容,四女被休離後改嫁總要用到胭脂,於是囊中羞澀的他就去淘換了一些胭脂送給孫蘭芝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