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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部分

知,遇事不懂得自己圓滿,非要他人相助,才可脫困。今夜之事,若是旁人,被拒絕了也隨便一笑,自找臺階下。待日後無人,再心平氣和說一說,不僅沒有波瀾,反增幾分可愛之處。

偏偏那小妖精,連圓場都不會。萬事隨性,感到委屈便做出委屈的樣子,生氣了也倚著脾性,甩手便走。往好聽了說,是單純無心機。往難聽了說,便是自以為是。合著天下人都該懂他的,體諒他的。

伊墨搖搖頭:“沈珏喜歡他單純,卻未必喜歡他這般‘過於單純’。那點心思,也就收回來了。”

“說到底,曾經有個皇帝,遇事進退有度,滴水不漏……”柳延眯起眼,恨恨道:“有個表率在前,沈珏就意識到與那小妖精在一起,得慢慢教導,慢慢寵,便是生氣了也不能做出生氣的樣子,否則小妖精會更生氣。”略頓,柳延做了結論:“你兒子這是怕吃苦呢!”

伊墨一揚眉:“這又是我兒子了,與你就沒有干係?”

柳延也坐起身,瞪了他一會,學著先前沈珏的樣子撲過去,咬著他的喉骨磨牙,磨了片刻,才鬆了口,喃喃一句:“不過是一物降一物。”

一物降一物,而小妖精降不住沈珏。若是降住了,沈珏便是吃了他的苦,也覺得高興的很。

“比如你我?”伊墨說。

柳延“嗤”地一笑:“我都不知何時降了你的。只知道那年山中小院,有人不嫌繁瑣,夜夜與我筆墨相談……倒是降住了我。”

伊墨低頭親了親他的臉:“一物降一物也不成,這情字一事,非得互相降服的住才可。”

互相降服,才能互相體恤與理解,才能遇事互相退一點,讓一點,彼此包容一點。否則,如何都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柳延躺回去閉上眼,腦中想著那株松樹精——沈珏難過了,尚能跑來找他們尋求安慰。那小松樹精一人孤零零的長大,無兄弟親友,如今他傷了心,又能找誰尋求安撫。連個傾訴的人都無有,也是可憐的很。

情字一事,果然愁人。

轉念又想到,不久之後,沈珏也要同他一樣了,難過了無人可訴,傷心了無處可去,只能孤零零的活著,四處流浪。辛苦到極致,便是哭,也無人給他拭淚。

柳延心疼起來,像是已經見到數年之後沈珏四處流浪,一無所有,只剩一雙落魄悽惶的眼。那是他的孩子。

從來沒有血緣,卻數百年如一日,父子連著心。

如何捨得,看他長了三百年,卻長成了天地一棄兒。

柳延抓了伊墨的手,突然抬起頭來,眼眶紅紅的,沉聲道:“不準死。”

“嗯?”伊墨愣怔一下,忽而明白了他的意思,面上猶疑不定,許久才緩緩道:“我是蛇。”

“讓沈珏跟你去,你是蛇,也要跟他回來。”柳延心意已定,面色反倒從容:“你本來就是蛇,你活一日,我養你一日。”

“只要你還在我身邊,什麼模樣都無所謂。”

“我養你到壽終正寢,我陪你上路。”

最後,柳延說:

“我們都是父親。”

作者有話要說:爬上來吼一句:收藏!!!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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