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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部分

“紅衣主教先生,您知道,朕並非對一切交際娛樂都感興趣的。”

“這樣王后就更會感謝陛下,因為她知道您對這項娛樂本來是反感的。再說,這也是個機會,她可以佩戴您在她生日那天送給她的鑽石墜子,她一直還沒有機會佩戴呢。”

“看看再說吧,紅衣主教先生,看看再說吧。”國王說道,他發現王后在他甚少關心的方面犯有罪過,而在他非常擔心的方面卻清白無辜,所以心裡很高興,完全願意與王后言歸於好,而嘴上則說,“看看再說吧,不過說實話,您太寬大為懷了。”

“陛下,”紅衣主教說,“讓大臣們嚴厲去吧。寬容乃是王者的美德,請寬容待人吧。您將發現,這對您會大有好處。”

說到這裡,紅衣主教聽到掛鐘敲響了十一點,便深深鞠一躬,向國王告辭準備退出來,同時懇求國王與王后和好。

安娜·奧地利在信被搜去之後,本來預料會受到申斥,不曾想第二天國王卻試圖重新與她接近,因而十分詫異。她的頭一個動作是表示反感,因為她作為女人的自尊和作為王后的尊嚴,二者都受到冷酷無情的侵犯,她不能在對方一有表示就回心轉意。不過,侍女們都勸她。她被她們說服了,終於現出了開始捐棄前嫌的樣子。國王趁她開始轉變態度的時機,對她說,他打算不久舉行一次舞會。

對於可憐的安娜·奧地利來講,舞會是一件非常稀罕的事情。因此不出紅衣主教所料,一聽到國王宣佈這件事,最後一點怨恨的痕跡,即使沒有從她心裡,至少從她臉上徹底消失了。她問舞會在哪一天舉行,但國王回答說,這一點需要同紅衣主教商定。

國王果然每天都問紅衣主教,舞會什麼時候舉行;每天紅衣主教都隨便找個藉口,不肯確定日期。

這樣過了十天。

在我們所敘述的那場風波發生後的一星期,紅衣主教收到蓋有倫敦郵戳的信。這封信只有兩行:

東西已到手,但缺少盤費,我無法離開倫敦。請寄來五百比斯托爾。款收到後四五天,我即抵巴黎。

紅衣主教收到信的當天,國王再次向他提出那個老問題。

黎塞留屈指一算,低聲對自己說:

“她說收到款之後四五天;款寄到得四五天,她回來也得四五天,加起來就是十天。現在,就算遇到頂頭風,節外生枝,再加上女人的軟弱,十二天也就夠了。”

“怎麼樣,公爵先生,”國王問道,“您算好了嗎?”

“算好啦,陛下。今天是九月二十日,十月三日巴黎市政長官要舉行一次舞會。事情這樣安排妙極了,別人就不會認為是您回心轉意討好王后啦。”

接著,紅衣主教又補充說:

“對了,陛下,在舞會舉行的頭天晚上,請別忘了告訴王后,您希望看看她佩上那些鑽石墜子是否合適。”

全書 第十七章 波那瑟夫婦

紅衣主教是第二次向國王提到那些鑽石墜子了。這種強調使路易十三覺得不同尋常,心想這叮囑之下肯定隱藏著某種秘密。

國王感到,紅衣主教已經不止一次使他臉上無光,因為紅衣主教的警察機構,雖然尚不及現代警察機構完善,但相當精幹,對國王家裡發生的事情,比國王本人瞭解得還清楚。因此,國王想和安娜·奧地利談一次話,從中弄明一些情況,然後帶著瞭解到的秘密,回頭去找紅衣主教。這秘密紅衣主教知道也罷,不知道也罷,反正不管那種情況,他在自己的宰相心目中的形象,都會大大提高。

國王於是去找王后,交談之初,他照例總是要對王后身邊的人威脅一番。安娜·奧地利抵著頭,任憑他口若懸河,自己不置一辭,盼望他說夠了停下來。但這並不是路易十三所希望的,路易十三所希望的是引起一場爭論,從爭論中摸清某種底細,因為他深信,紅衣主教抱著不可告人的想法,謀圖對他發動一次可怕的突然襲擊。這位主教閣下是擅長於此道的。國王固執地指摘這個,攻擊那個,終於達到了上述目的。

“可是,”安娜·奧地利被這種泛泛的攻擊弄得不耐煩了,大聲說道,“可是,陛下,您並沒有把藏在您心裡的話全部告訴我。我究竟做了什麼事?說呀,我究竟犯了什麼罪?陛下不可能是為了一封寫給我兄弟的信,而這樣大吵大鬧吧。”

國王受到如此直率的攻擊,不知如何回答,心想索性把預備舞會前夕叮囑王后的話,現在講出來算了。

“娘娘,”他鄭重其事地說道,“市府大廈不久就要舉行舞會,為了賞那些正直的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