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不早,我還有活沒做,下回有機會,改請你喝酒去。”拿了只雞腿,趕緊離開七分醉的趙大山。
趙大山不要這份工作,他阿福還要哩。
“要怪,就怪你賬房兄識人不清!明明知道徐府裡的下人個個只為自己盤算,你還當真把我當知己看。”馬不停蹄地一路鑽進王總管的房,告密去了。
“趙賬房是這樣說的?
“是是。他還說‘哪日要不爽起來,準到老爺跟前告狀,女人嘛,生完孩子混吃等死就可以了,閒來吃撐了想拉下男人頭上的天嗎?’。賬房兄是這樣說的。”
王莫離微笑頷首,從腰際掏出一錠銀子遞給他。
“你做得好,下回再有什麼閒言閒語,別忘了通知我一聲。”
阿福嘿嘿傻笑,領命離去。
王莫離揚起眉,就拿起毛筆在竹冊上寫幾個大字。
“夫人,你不進來嗎?”
霍水宓這才從門後走進,懷裡捧著賬本,身邊黏著小護衛紅紅。
“王總管,他……”
“他叫阿福,是宅里長工,簽了兩回約,也有七年的時間待在宅裡,為人不算太壞,只能說為了自謀其利,他可以出賣很多人。”
“既然如此,為何用他?”
王莫離站起身,輕笑:“因為他能利用。換句話說,一個願打、一個願挨。宅裡需要這種人,有他,訊息才能四面八方傳來。”
“不。”她又見到了一個霍二孃。為何,在這世上總有這麼多的霍二孃,又有那麼多無能的親爹呢?!
“那是夫人太心軟,不懂這世間的常態。長工阿福自甘當條哈巴狗,我沒道理不去利用。”王莫離咧嘴笑著,此刻他像食人不吐骨頭的大惡棍。
“娘娘,別理他!陪紅紅玩!”她扯扯娘娘的裙衫。討厭,這幾天娘娘不是跟壞人爹爹學游水,不准她跟去,就是跟王叔叔學打算盤,沒時間理會她!哼,壞人爹爹她喜歡,但是討厭王叔叔,都是他霸了娘娘的時間。
霍水宓目不轉睛地望著他。“王總管……你這也是在教我嗎?”
他揚起眉,大笑:“夫人明理。莫離只想夫人知道,天下沒有單純的黑與白,也沒有完全的好人,只要是人總有自私自利的時候,人並沒有錯,錯的是環境。”他別有所指的。
王莫離說話向來極具深意……通常此深意只有他自己懂。但霍水宓聚起柳眉,小聲地反駁:“他自願當條哈巴狗,但咱們可不必也把他當哈巴狗。人,誰願意天生就教人利用,總有方法可以兩全其美的。”
“夫人心太軟,不過敢為他們出頭也算好事,只是將來把聲量放大些,不然挺容易從左耳出右耳進的……啊,紅小姐,你在玩什麼?”他低頭,禮貌地詢問咬在他腿上的紅紅。
霍水宓抽口氣,忙擱下賬簿,跑上前抱起紅紅。
“他欺負娘娘,我討厭!”紅紅指責,扁起鼓頰。
“欺負夫人?!冤枉啊!紅小姐,這話可不能亂說!”王莫離想了想,微笑地從腰際的小包囊裡掏出一塊小甜餅喂到她嘴前。“想不想吃啊?
紅紅睜眼盯著它好一會兒,又嗅了嗅,張口用力咬了一塊進嘴裡。
“瞧,夫人,這就是賄賂。人總有私慾,一旦捏準了弱點,別說是普通百姓,就連皇帝老爺也不得不屈服在私慾之下,何況是不滿六歲的小娃兒……啊,紅小姐,想再吃,我這還有,不必連我的手指也一塊啃。”他面不改色的。
紅紅“哼”了一聲,埋在霍水宓的懷裡。“我討厭你!”
“喲,紅小姐小小年紀,倒也懂得白吃食,這點倒跟老爺小時相似……”
“啊,王總管,你在府里長大?”
“正是。”
“那……”她的眼發亮。“你同老爺青梅竹馬?”她放下紅紅,任她在屋子裡亂搞,拖了把椅子過來坐下,顯有長聊之意。
“青梅竹馬是不敢當,不過老爺在書樓讀書寫字,小的在庭院打掃,也勉強可以說是看著老爺長大。”他揚眉,罔顧紅紅爬上他的椅子,拿起沾墨的毛筆在桌上揮灑。
“夫人有事儘管問,奴才知無不言,言無不盡。”他是看穿了她的心思。
“老爺他……小時候也同現在一樣嗎?”她渴求問。
心底暗笑,王莫離表面卻搖頭嘆息:“其實,老爺現在變成這副模樣,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了,自幼在已故老爺的教誨下,讀書習武不說,若是緩了緩進度,準吃皮鞭,下回你仔細瞧瞧,是不是他的背後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