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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味重,做的菜是重油重色。感覺一桌子上的菜全是黑忽忽的。可他就是做得再難吃,我也得拍手叫好,不然,我折騰個什麼勁啊。再者說了,像我這樣一個對做飯都一竅不通的人,都能把飯做好了。像他這樣一個原本的美食家竟然會完全丟了手藝。

但民少爺的原則性極強,那就是,只做週一到週五的飯。實際上也就是一頓晚飯而已。早飯,我一般在外面吃,他基本是不吃。午餐我在公司吃工作餐,只有晚餐才會在家裡吃。週六週日是法定休息日,民少爺早就說過,本少爺不伺候了。

我這個笨丫頭呢,也找不話來回少爺,也就答應了。畢竟這比起以前,已經好很多了。那天是週六,天氣挺好的,天空是晴朗朗的。我把一鍋排骨湯放到煤氣灶上用小火慢慢地熬著,準備用一下午的時間來做一鍋濃濃的好湯。而那時,我們親愛的民少爺,早已吃飽喝足,睡覺去也。

湯放到煤氣灶上之後,我就進了書房開始準備考試了。揹著揹著,我就忘了灶上那鍋湯了。其實我的潛意識裡在想,那麼一大鍋湯,那麼點火,慢慢熬著,還早呢!看完書,心情無比美麗的我,還去了趟健身房去跳操去了。就這麼跳著跳著,壓根就忘了那鍋湯的事了。

等到傍晚五六點鐘,我回到家裡一摁門鈴。就見我們民大少爺黑著臉出來開門了。

“你還知道回來啊?”

“怎麼了?”

“什麼怎麼了?”

“家都快給你點了!”

“什麼啊?”

“你自己到廚房看看”。民的臉越來越黑了。

我衝進廚房,這才發現,整個廚房裡是烏煙瘴氣,濃重的焦糊味貫滿了整間屋子。屋子當中,放著那隻可憐兮兮的大湯鍋。走時還白亮亮照得出人影子的鍋,已經成了剛出井的礦工,分不出顏色了。鍋裡橫著幾塊黑乎乎,乾巴巴的焦炭狀物質,這應該就是那幾塊可憐的排骨了。

我正站在那犯傻呢!民少爺踱著步子進來了,那臉黑得都能下雨了。一見他進來,我趕緊把地上鍋撿起來,把糊了排骨倒進垃圾桶,開始洗糊了的鍋。

“你看看你!要不是我發現得早,今天整個廚房就該給你點了!啊!你知不知道,這樣有多危險,今天那個霧噢!唉!你還是不是個女人,這點子小事都做不好!人說你還能做什麼?……”民還在那喋喋不休。

因為畢竟是我做錯了事,所以一開始我還能夠忍受,可是一聽這句“你還是不是個女人”時,我受不了。嘴巴使勁地抿了幾抿,卻還是沒忍住。最終還是牙一咬,手一抬,把鍋狠狠地往地上一扔,重重地砸在我們的心上。

“是女人,是女人怎麼了?我就該死嗎?一天到晚,這是女人該乾的,尋陽女人該幹。爬梯子換燈泡也是女人該乾的活嗎?哪回換燈泡不都是我爬高上低的啊!你看見了就跟沒看見一樣。我就是今天做錯,也沒什麼大錯啊。你當然好了!你什麼也沒做,當然什麼也不會錯了!我要上班,要進修,還得收拾家裡,還得伺候你。你呢!一個大男人,天天窩在家裡,就知道說我這個不好,那個不好。我不好,你找別人去,行不行!我不伺候了。”

我的理智告訴我,應該冷靜。可我知道,我冷靜不了,所有的委屈像火山一樣爆發了起來。自從和民在一起,我就像一個失去了自我的傻瓜。我凡事以他為準,他開心我就開心,他傷心我就會落淚。我不求他多麼疼愛我,只要他心裡有我,並重我,愛護我。可他呢!嫌我個子矮,嫌我長得不漂亮,嫌我一身土氣,嫌我胖,嫌我不會做事,嫌我不會說話。在他的眼裡,我一無是處,在他的挑剔中,我越來越沒有自信,原本那個意氣風發,頗有幾分男兒豪氣的我,早就不知道哪裡去了。

淚水奪眶而出,我哽咽了,泣不成聲!“你民少爺是我什麼人啊!你有什麼權利說我這個不好那個不好。我一大清早起床,就幹活幹到現在。不就是把湯燒糊了嘛?那你呢?你在哪!你老人家昨天晚上通宵玩遊戲,在睡懶覺。等著我把飯做好,給你老人家端上來。”我哭著說著,全然沒有了平時的安靜。

以前,看到邊哭邊罵的女人,總覺得這也太不雅了吧!可沒想,今天自己也會無師自通,原來,人被逼急了,真的會拋下一切的一切,什麼形象,什麼禮儀,全都沒有了。這樣真好!

民不說話了,我也累了,不想罵了。只知道坐在那兒發呆,廚房裡是一片狼藉。

許久許久之後,我終於站起身來。想喝口水,杯中卻只有一丁點的涼水,我慢慢地挪到衛生間,想把冷水倒了,換點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