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爹償還,父債子償,你便先代勞一二吧。”
高承皺眉道:“裝神弄鬼,你這道士算什麼東西,也配和我爹相提並論,還說我爹欠了你的債,簡直是大言不慚,我看你是活膩了吧。”
“不,也不是欠我的債,是欠池城張家一筆血債,今日正巧遇上了,我便替苦主討回一二。”沈鳴搖了搖頭,然後對著高承微微一笑。“你不是讓我給你算一卦嗎?我已經算出來了,想聽聽嗎?”
高承聞言冷哼一聲,拔出別在身後的兩截兵器組合在一起,手中便已多出了一把丈二紅槍,鋒利的槍頭對著沈鳴。
“哦,說來聽聽,不過我更好奇你算沒算自己今日的下場會如何?”
幾乎就在高師兄行動的一刻,五聖門的其餘幾人也紛紛亮出兵器,或長槍、或大刀、或利劍……隱隱間,這數人結成一個簡單的陣勢將沈鳴幾人圍了起來。
而沈鳴幾人卻是和高承一行人,嚴陣以待的態度迥然不同,阿七還是那副冷漠的樣子,坐在那動也不動,似乎覺得現在的氣氛和先前沒什麼區別。
林闊海卻是皺著眉頭,覺得這事真的是難辦,先前那番話讓他明白,今日這事恐怕是很難善了。
血債!
無疑是江湖中最深的幾種仇怨之一,這種仇怨,往往代表著不死不休,也絕無在旁人的勸說下放棄的這種可能。
他只是默默地握緊了鬼頭刀,表示了自己的態度,為了兄弟,得罪區區一個五聖門又算什麼?
而阿朵兒的動作則更是簡單,溫順地提起茶壺向沈鳴茶杯中續了一些水,絲毫不擔心自己的處境安危。
沈鳴端起茶杯,用杯蓋輕輕撥弄了一番漂浮在上面的茶葉,悠閒地飲上一口,抬頭看向高承,咧嘴笑道。
“貧道掐指一算,閣下今日當有血光之災,有殺身之禍!”
高承氣極反笑,冷哼一聲,手中紅槍猛地一抖,挽出朵朵槍花,腳下發力,人如狼般衝著沈鳴襲殺過去。
“猖狂!殺身之禍,我到要看看今日到底誰會有殺身之禍!”
與此同時,五聖門剩餘幾人,這時也紛紛持刀提劍殺了上去。
“兄弟們動手,名揚江湖,就在今日,我等今日便為江湖剷除這個敗類,記得小心莫傷了那位受到蒙……”
林巖山喊著正氣凜然的口號殺上去,同時還不忘提醒了一句,然而還沒等他話喊完,他便被眼前的一幕鎮住了。
面對高師兄襲殺而去的紅槍,只見那道士只是端起茶杯,揭開茶蓋,然後右手輕輕一抖,將杯中茶潑了出去。
是的!
面對高師兄殺意沖天的紅槍,那道士只是輕描淡寫地潑了一盞茶,就如同是飲茶人發現杯中茶沖泡了太久,然後要重新再衝泡一杯,隨意的將茶潑了出去一般。
這股氣勢……
手持紅槍的高承看著這杯隨意潑來的茶,臉上殘忍的笑容頃刻間變成慎重,眼神中甚至帶著些許惶恐。
也只有正面面對這杯茶水的他,才知道這看似隨意潑來的一盞茶中,攜帶著的是一股何等驚人的氣勢。
這……這股氣勢,比起父親也不逞多讓。
敵不過,絕對敵不過!
槍者,當氣勢如龍,槍出無悔,以一往無前之勢,破世間萬法!
生死關頭,高承想起父親給自己喂招時說的這句話,他咬咬牙,將功力催動到極點,對著這氣勢驚人的茶水,不退反進,再次一挺紅槍,正面迎了上去。
槍出無悔,高承對這凝聚了自身精氣神的一槍滿意到了極點,他覺得這一槍是自己學槍以來所使出的最強一槍。
但他很清楚,即便自己現在能使出這樣的一槍,他也不會是沈鳴的對手,現在的他只希望自己能接住這一杯茶水,然後搬出五聖門的名頭認錯服軟,保住自己這條命。
這隨意潑來的茶水已經讓他被憤怒、被美色、被恭維讚美衝昏了的頭腦,完完全全的清醒了過來。
他知道,眼前這個道士絕對不是江湖騙子,而是和自己父親一個級別,甚至還要強過自己父親的江湖前輩。
這不是他能匹敵的對手!
第十九章 帶話
水屬柔,鐵屬鋼。
雖說道家有太極之說,講究四兩撥千斤,以柔克剛,但這說穿了也只是一種借力打力的方法罷了。
可今天,就在他們面前。
那隨意潑出的茶水,正面撞擊在了紅槍之上,只聽見一聲極為尖銳的金鐵交鳴聲。